許一冉和陳松沒有很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陳幾默便問：“陳警官沒有事情嗎？剛才不是準備出去嗎？”

“咳咳，”陳松尴尬咳了兩聲，“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囧着一張臉将他們引到會議室去，

“你們先在這裡坐坐，等會我去和嚴峰說一聲。”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嚴鋒和宋檢一起進來。幾乎是在兩人剛進來，許一冉就噌地站起來，不是因為嚴鋒也不是因為宋檢，而是因為會議室門被打開時她看見從走廊路過的盧斌！

他怎麼在這裡！許一冉瞪大眼睛。

嚴鋒和宋檢對視一眼，迅速将準備走的盧斌攔住帶回來。

“你也認識他？你們什麼關系？”

見到許一冉的盧斌腦瓜子也是嗡嗡的，不過他在看到陳幾默時眼裡多了幾分了然，他直接說：“關于陳小鳳的案子我也知道一些。”王德善曾經怕王章全處理的不幹淨，将這件事交給他查過一遍。可以說，這件事除了王章全自己，最清楚的人就是他。

許一冉随後也拿出來自己搜集到的所有證據。

嚴鋒和宋檢聽的都有些沉默了，原因無他，信息量太爆炸了！

嚴峰做了幾年緝毒警察，大風大浪經曆過不少但還是第一次感覺這麼不真實。他來雲川市快半年，秘密調查不知道組織了多少次，關于上線的追查和搜證都進展緩慢，結果今晚連續兩波人來找他，各個秘密豐富，他挖都挖不完。

先是從盧斌帶過來的，有關王德善多年非法經商的證據，最關鍵是他毫無保留地交代了自己負責的一條供應鍊。

然後是許一冉和陳幾默提供的證據，事關一年前的懸案，初中生陳小鳳在回家路上被殘忍殺害，牽扯王章全、任來、霍文武三人……

嚴鋒覺得自己需要緩緩。

去窗邊透口氣的功夫，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盧斌、陳幾默的出現都還好說，這個許一冉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涉及的兩個案子和她都沒有關系，唯一有聯系的僅僅是牽扯到陳小鳳案件的霍文武是她的表哥。可偏偏無論是盧斌還是陳幾默都與她相識。

嚴峰喝了口茶，重新正色，轉頭将盤問的重點放到許一冉身上，

“你和盧斌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

“昨天認識的。我臨時想來雲川市，在服務站他送了我一程。”

“那你和陳幾默呢？”

“……今天認識的。”

嚴鋒沒繃住，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好在優秀的反射弧讓他第一時間抽了張紙掩飾住了。

宋檢清清嗓，提高聲音：“我們需要了解清楚情況，小姑娘麻煩你配合一下。”

許一冉也微妙的沉默了，她都來警察局了，為什麼還被懷疑在說假話？好吧，她認識的速度确實有點趕趟了……

陳幾默：“是真的。”

一旁的盧斌也點點頭。

在兩位看起來更靠譜的成年人認證下，宋檢終于艱難說服了自己——

這姑娘，也許，大概，可能，是趕巧了吧？

“感謝你們的幫助。”

也許許一冉身上還存在問題，但不能忽略她帶來的重要信息。嚴鋒将信息彙總，草定方案：“接下來會有警員跟進陳小鳳的案件，盯梢幾個涉案嫌疑人。但抓捕計劃會定在王德善的後面，我們還需要幾位的配合，尤其是盧先生。”

盧斌提供了走私線的幾個重要窩點信息，但對方人數過多加上持有槍支器械，而雲川市警力有限，除了需要上報審批外還需要調警力來雲川市才能展開抓捕行動。

“在此之前，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盧斌颔首：“明白。”

遞交完證據後許一冉的心就一直怦怦直跳，她有預感這是她離成功最近的一次，也是能将壞人繩之以法最有希望的一次……因為盧斌突然的倒戈。

“你們會抓住那些壞人的，對嗎？”

嚴鋒一直肅着的眉頭稍稍舒展。他從盧斌身上看到的是沉沉的暮氣，從陳幾默身上感覺到的是冷然的恨意，也唯獨這個女孩，她身上是一股昭昭正氣，是蓬勃的生命力和執着。

嚴鋒一直肅着的眉頭稍稍舒展。他從盧斌身上看到的是沉沉的暮氣，從陳幾默身上感覺到的是冷然的恨意，也唯獨這個女孩，她身上是一股昭昭正氣，是蓬勃的生命力和執着。

“當然，”他笑道，

“我們正為此而來。”

*

誰也沒注意到，在警局之外，身穿制服的男人悄然撥通了電話，

“是我，”

“對。”

瑟瑟的冷風将男人闆正的帽檐吹歪，

“你們暴露了，叛徒是——盧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