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買去世服務?有錢人的想法真獨特。”許一冉辣評道。
放着老婆的熱炕不枕,非要跑到外面去獵奇,将不知底細的人約進家裡。
很難不說一句,這死法不冤。
“舉報這個特殊群聊的人不是你?”嚴峰蹙起眉。
在詢審之前,他和邱世清幾乎已經确定這又是許一冉匿名舉報的線索。可當看見許一冉茫然又驚訝、惡心且排斥的表情後,他又感覺這些反應并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不知道這些并且是第一次看到。
“當然不是。”許一冉回答。
可回答後她又一呆:“這些不是你們調查出來的内容嗎?”
嚴峰道:“這是有人匿名舉報的。地址調查是某舊小區邊上的網吧,網吧附近沒有裝監控。”
線索戛然而止,但又有更确定的東西浮于水面——
舉報人不是許一冉,更大概的可能性是兇手。
“自己舉報自己?”許一冉被她的想法逗笑了,“這怎麼可能?”
那個一刀刀剮下王章全血肉,最後一刀捅穿他心髒的男人,可是個殺人不會眨眼的儈子手。有着超高的反偵察能力和清理現場痕迹的技術,
這樣的人,怎麼會自己舉報自己?
“如果他的目的不是舉報自己呢?”
嚴峰淡淡問道,他遞出了另一份聊天截圖的文件:
“這個群聊裡,王章全算是玩的比較大的,還有和他類似情節較為嚴重的人。但匿名舉報人發來的舉報證據偏偏是這一份。”
文件翻開,是一個id叫做“遊戲人間”的人的一些發言和聊天,他發了許多關于和年輕少女的一些豐富情事。
聊天内容露骨,但卻沒有在群内約過其他服務。隻是簡單的口嗨,這也是警方在調查中沒有一開始就重視的緣故。
許一冉起初沒看明白,直到嚴峰提醒她:“這是你們今天舉報的那個人,尤華明的id。”
聊天截圖上,是他一些污穢不堪的言論。
在他的話中,女孩們就像是可以随意觸碰的布料,甚至能将她們調染成各種顔色。
看懂内容後,許一冉氣得手指都開始發抖。
“許一冉,但你說過,尤華明的事情一直是你在調查。”嚴峰又道。
他表情嚴肅又冷靜,詢問在聽到這句話後有一瞬間愣怔的許一冉:“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亦或是你知道些什麼?”
“還有一個人,”許一冉猶豫道,“他是和我一起調查的。”
“但我覺得……不是他。”
一個會因為天色晚了,主動搭讪想用三輪車載她回家的人,會為救燒烤店被欺負女孩不顧危險挺身而出的人,一個會冒生命危險翻牆也要堅持救人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王章全案子的兇手?
嚴峰合上筆錄:“感謝你的配合,關于這些我們會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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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過私闖民宅的罰款後,許一冉被放了出來。
和她一起來警局的陳幾默卻又被叫進審訊室。
因為不知道要等多久,她先送黃一婷和苗初初回去。
“姐姐,那個哥哥怎麼沒有出來?”苗初初問,“我和警察解釋過,哥哥和姐姐是做好事的人。”
許一冉摸摸她細軟的頭發,溫聲道:“他隻是有事情要配合警察調查而已。”
她送兩個女孩回到家裡。她一個人靠在路邊的電線杆上,冷白色的燈照亮腳下的一小片土地,夜晚的涼風繞過發梢,散掉她心底的那點焦躁感。
許一冉已經想明白,就像她無法解釋清楚自己在王章全的案件上匿名報警一樣。
即使提供群聊截圖的人是陳幾默,也不代表他就是王章全案件的兇手,更大可能是他在知道尤華明這些罪惡事迹後偷偷利用手段調查出的線索。
而因為調查手段不光彩,所以他選擇了匿名報警。
末了,她又搖搖頭看向滿天的繁星,自言自語:“真是想太多了,說不定連匿名舉報的人都不是他呢。”
“我看你是想挨打了!”
一道聲音幽幽地從後面傳來,許一冉回頭,是張娜。她正雙手抱胸,一臉幽怨地表情,眼神仿佛要将許一冉盯出一個窟窿來。
“說好的幫我拿筷子,怎麼把我丢那裡就跑了?”
“喂喂,連電話後面都一個不接。鴿人不帶這樣鴿的吧,許一冉同志?”
許一冉心虛地後退一步,救苗初初的事情一波三折,一不小心她把張娜留在西餐廳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别想跑!”張娜危險地盯過來,“我可是特地在你家樓下守到十二點才逮住你這隻小可愛的。”
她哼哼道:“說吧,八點到十二點,把我忘掉的四個小時裡有沒有想好對我的補償?”
看着張娜分外哀怨的小表情,許一冉默默将嘴邊的那句“沒有”咽回去。
她道:“記得樓下好像新開了一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