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要将苗初初從尤華明身邊救出來。
許一冉感到萬分懊悔,如果知道苗初初今晚是和尤華明在一起,她不會選擇故意刺激惡心那個男人。
尤華明是個喜歡對弱者宣洩不良情緒的人。
如果放任苗初初和他待在一起,他會傷害到她,這是許一冉不敢想象的。
她也知道了為什麼這一次苗初初沒有出現在西餐廳。
女孩被男人強行帶了過來,她一直在他的車上。
上一次,尤華明隻是回到包廂,她有機會偷溜出來試圖提醒她;
這一次,尤華明被激怒提前離席,即使女孩再不情願她也隻能乖乖待在車裡,安靜的像童話中的木偶。
可尤華明已經選擇開車離開。
要上哪裡去找?
她并沒有尤華明的住址。
“我知道他住在哪裡。”陳幾默突然道。
在許一冉詫異的目光中,他道:“在一些特殊平台上,他曾不小心洩露過個人信息。”
……
尤華明住在十三中的家屬區6号樓。
從西餐廳過去路并不遠,陳幾默隻蹬了不到五分鐘的三輪車。
但等到後兩人才發現,家屬區晚上每棟樓都有門禁。
想要進入6号樓要麼刷卡要麼輸入密碼。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小區裡都不見幾個人,出入6号樓的更是沒有。
6号樓四層左側的燈是亮着的,那裡是尤華明的住處。
光線明晃晃的,晃得人想要掉眼淚。
許一冉準備報警。
這也許是她在拿到羅芝芝日記本後就該做的,而不是選擇先按捺下來想要再見苗初初一面。
想法剛出來,她聽見陳幾默道:“來這邊。”
他站在6号樓側面的位置,這一面牆是側卧的開窗位置,有一根長長的下水管道從上面豎下來。
陳幾默取下左手的裝飾鎖鍊,脫掉最外層的黑色風衣,他單腳踩在石基上,左手手臂挂上通風管道。
“你要做什麼?”許一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見陳幾默身手敏捷,三下五除二便攀上二樓的屋頂。
再多爬兩步,就可以夠到四樓的窗戶。
許一冉瞋目結舌:“你這是違法的!”
樓下遛彎的大爺也看到這一幕,他過來大喊道:“快下來,不然報警了!”
陳幾默一手搭在三樓窗口的石基處,一手環住下水管道,兩隻腳交叉将管道牢牢扣緊,他就這樣懸停在半空中,往下望過來的時候許一冉一瞬間以為是在看雜技表演。
“不想上你便在下面等着。”
“報警?”他冷笑,“等警察來,黃花菜都涼了。”
他冷視向下。
她怒目上瞪。
兩人僵持了三秒鐘。許一冉一咬牙,撸起袖子也開始往上爬。
未經允許私闖民宅,會視情節嚴重程度拘留處罰罰金,但這些相比救下苗初初,并不算什麼。況且她也不想讓陳幾默一個人去冒險。
“喂!你們!一個二個在搞什麼?”老大爺還在下面喊話。
他掏出手機似乎準備報警。這剛好省了許一冉報警的功夫。
她專心往上爬,學着陳幾默的動作。兒時她也經常爬高踩低,吊單杠爬樹更是不再話下,隻是現在成人以後手腳變得僵硬許多,動作力氣都遠不如陳幾默那麼利索。
“你可以抓一下我的腳。”陳幾默道。
見許一冉跟着爬上來,他沒有勸阻,但也分神留意了她的動作。他在三層停了十秒,等許一冉跟上他的進度。
許一冉猶豫了一下,伸手扯住他的小腿。
兩人就這樣半拉半扯,一路扶持爬到四樓。
陳幾默先從窗戶跳進去,許一冉也跟着爬到裡面。
她跨窗戶時候沒站穩,一頭往裡面栽進去。
陳幾默扶她一把,她踉跄地站好身子,才發現側卧裡是一地的碎瓷片。
混亂的現場讓她心裡猛地一跳,然後視線對上了正舉着刀的苗初初。
“你們是誰?”苗初初聲音不穩。
她穿着睡裙,裸露在外的兩個胳膊上,從肩膀到手腕淤青與紅腫交錯相疊的傷痕。許一冉看得心裡一疼,但這暫時不是關鍵之處。
要緊的是苗初初手裡的刀。那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刀口朝下,正對着半趴在床邊、已經不省人事的尤華明。
她想殺了他。
不。
當許一冉對上苗初初決絕的目光,她知道事情不止如此。
苗初初這是想與尤華明……同歸于盡。
“把刀放下。”陳幾默呵斥道。
苗初初嘴唇被咬得發白,她在害怕,手裡的刀卻握得更緊。
即使再孤注一擲,苗初初也隻是個初中少女,所以當陳幾默走過去,她幾乎沒有什麼反抗能力就被他從手中奪去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