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際海岸的夜色依舊繁華,燈火輝映着星空,将這片城市的輪廓描繪得如夢似幻。齊懿的心中卻是一片寂靜的荒原,她坐在三樓的小花園中,手杖擱在一旁,手中握着那串熟悉的項鍊,眼神深邃而幽遠。
她能感受到電話那頭母親的無奈與歎息,也能聽到蔣母對蔣悠然的偏袒與寵溺。這些聲音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卻激不起一絲波瀾。
她心中清楚,未來的路,依然漫長,而她也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與家人,尤其是對于蔣悠然這樣的人的冷漠,她有着充足的理由。
樓下,顧惜焦慮地踱步,她手中握着藥箱,躊躇着是否該上去。齊懿總是把自己封閉在冷漠的世界裡,甚至連身體上的痛楚都不願示弱。終于,顧惜下定決心,拿着藥箱走上了三樓。
推開花園的門,夜風輕拂,齊懿依然坐在那裡,聽到腳步聲也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問:“你上來做什麼?”
“老闆,我來給您重新包紮手。”顧惜的語氣小心而堅定,生怕引起齊懿的反感。“傷口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會感染。”
齊懿微微側過頭,目光掃過顧惜,沉默片刻後緩緩将手伸出。顧惜蹲下身,動作輕柔地解開紗布,塗藥、消毒、重新包紮,手指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卻在觸碰齊懿的手時感受到那抹透骨的涼意。
“老闆,蔣小姐的事要不要我再安排幾個人?”顧惜試探性地問道。
“沒必要。”齊懿語氣冷淡,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窗外,“她能不能懂得分寸,不是我們能教的。你再給蔣家發個消息,說人會送回去,但希望他們以後管好自己的孩子。”
顧惜點了點頭,正準備退出花園,“顧惜,”齊懿突然開口,語氣平淡,“你為什麼要來做這份工作?”
顧惜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她擡起頭,看向齊懿的眼睛:“因為您需要保護,而我希望成為您值得信任的人。”
齊懿的嘴角微微揚起,但那抹笑意很快消失:“信任?這個詞在我這裡不适用,信任别人,隻會讓我付出代價。”
顧惜低下頭,沒有再辯解,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包紮完畢後,她收拾好藥箱,站起身說道:“我隻是盡我的職責,其他的事情,您不需要回應。”
齊懿的聲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警告顧惜。
顧惜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退到一旁。她知道,齊懿的世界,就像城際海岸的夜色,明亮而遙不可及。
等房間恢複安靜,齊懿揉了揉眉心,查看自己的手傷口。包紮得很細緻,但手心隐隐作痛,她冷笑了一聲,仿佛自嘲,手指輕輕觸摸着手心的印記。
“執念不會換來結果……”她低聲重複着對蔣母說過的話,仿佛是在提醒自己。
“蘇辰……”她低聲喃喃,聲音像是被風吹散。
帝都蔣宅,蔣悠然被強行送回蔣家時,情緒幾乎瀕臨崩潰。她怒氣沖沖地甩開保镖的手,一把推開房間的門,把自己關在裡面。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這麼讨厭我!”她踱步在房間裡,憤憤不平地低吼。她的腦海裡全是齊懿冷漠的話語,那句“不要做我不喜歡的事”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裡。
“悠然。”蔣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