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什麼都寫在臉上，表現出來，可就是讓人看不透她。

“徐疆……徐疆……”

女人呢喃着，聲音不太清晰。

潇潇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湊近去聽。

聽見女人說夢話道：“二百……二百塊真的不行……”

“你值得更高的價錢……”

潇潇：“……”

她到底做的什麼夢？

夢裡。

路野夢到徐疆穿着一身白襯衫，雙腿跪在地上，脖子上系了一根黑色繩子，他把繩子交到路野手上，說：“隻要二百塊，今晚，我就是你的了。”

“不行！”

路野被吓得一個激靈做了起來。

“徐疆！你不能這麼廉價！”

她起來的一瞬間，雜志砸到了腿上，痛感讓路野稍稍清醒了一點。

她深吸口氣，看過去，潇潇面無表情地戴上了耳機。

“打住。”

“我剛成年，有色内容不要和我說。”

路野：“……”

小孩太聰明了也不好。

緩神間。

帳篷外面一道歡快的男聲響了起來。

“路姐！潇潇！”

“準備一下！”

“我們去格日勒他們那邊吃飯啦！”

“知道了。”路野應了一聲。

她找出一件皮衣外套穿上，又給潇潇拿了件外套，走出帳篷。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沙漠的晚上星星很亮，繁多星空璀璨，忽閃忽閃挂在空中在無邊的黑暗裡顯得如此純粹純淨。

邱林站在帳篷邊上等着她們出來，路野帶着潇潇出來，問：“小丘陵，徐疆呢？”

“噢，徐哥啊。”邱林說：“他和竹竿去租車子了，讓我先來叫你們，就是沙漠裡那種越野摩托車，可酷啦，轟隆轟隆的——”

邱林說着，遠處三輛沙漠越野摩托開了過來。

路野看到其中一輛上駕駛的是格日勒，女孩兩根粗粗的麻花辮甩着，利索幹淨地下了一個大斜坡。

“他們來了！”邱林說。

幾輛車開過來，格日勒沖路野揮了揮手，“嗨，漂亮姑娘，我們又見面了，一起去我那裡吃晚飯吧，朝魯叔已經回來了。”

“好呀。”路野點了點頭。

她看了徐疆一眼，然後坐到了格日勒的車後座。

三輛車，格日勒帶着路野，徐疆帶着潇潇，朱感帶着邱林。

格日勒的車做向導開在最前面，她不忘和後面兩輛車說：“天黑了，開慢一點呀。”

“我們知道了。”朱感應道。

格日勒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一輛車開得穩穩的，在沙漠裡又快又穩地行駛着。

路野笑了笑，“你喊他們慢點，自己倒是開得蠻快麼。”

格日勒也笑道：“我習慣了，想帶你體驗一下沙漠裡開車的樣子。”

馳騁而過，路野說：“挺刺激的。”

格日勒彎了彎唇，看了眼身後緊跟着的兩輛車，說：“他們車技也很好欸。”

“朱感……還有那個，是你的愛人麼？”

“愛人？”

路野反應了片刻，意識到她是在說徐疆。

她沒有立刻否認，而是問：“為什麼會這麼說？”

“草原兒女不會看錯的。”格日勒笑着出聲道：“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樣，而且他也有在偷偷看你哦。”

路野沒覺得甜蜜，反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是怕我亂跑給他惹麻煩，應該說他監視我還差不多。”

格日勒“嘻嘻”笑着，“我見過的很多漢人，喜歡對方呢，又不說，喜歡就是應該大大方方說出來的嘛。你讓對方猜，對方怎麼可能猜到呢。”

路野揚了下眉，反問她：“那你覺得朱感怎麼樣？”

“朱感……”

格日勒愣了愣，然後輕聲道：“你說那個紅耳朵的男孩子，他……他挺好的呀……也很可愛……”

“格日勒。”路野問她：“如果你在這裡遇到喜歡的遊客，會主動說麼？”

格日勒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向導一般是不會喜歡上遊客的，而且，就算有，也是不可能的。”

“我會一直在這裡當向導，起碼等到像我阿爸阿媽，朝魯叔那麼大，我才會去做别的事情。我隻熟悉這裡，我不會離開這裡，去别的地方的。”

“是啊。”路野擡了下眼皮，雲淡風輕地開口道：“當下開心就好了。”

“你沒想過以後的事情嗎？”格日勒問。

路野看了看天邊的星星，說：“太遠了。”

“我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會讓我想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