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V上。

徐疆坐在駕駛位上，閉着眼睛，耳邊不斷有閑言碎語傳過來。

他突然想到路野說：“我路野不需要别人的保護和同情，我有照顧自己的能力，不是依附誰的菟絲花。”

女人漂亮的眸中透着堅韌和倔強。

外面的議論聲還沒停止，徐疆皺了下眉頭，拉開車門下車，強光手電筒直直照向遠處原地吃東西的四人，是種警告。

四人一驚，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在指縫裡隐約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呂單還有被他生拉硬拽的恐懼，忙往嘴裡塞東西說：“快吃快吃，吃完我們趕緊上車吧。”

他說完這句話，強光消失了。

再看過去，男人已經上了車。

擾人的閑言碎語消失，耳邊隻能聽到風聲。

夜靜悄悄的。

次日天光大亮，陽光緩緩升了起來。

路野睜開眼睛，讓意識回攏了一會兒。

旁邊坐着的潇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從後備箱拿了瓶罐裝咖啡，慢條斯理地喝着。

路野“啊”了一聲，出聲提醒道：“後面有保溫櫃，有溫牛奶。”

“我不喜歡喝牛奶。”潇潇說。

路野聳了聳肩，拉開車門要下車。

少女突然出聲道：“昨天晚上那幾個人……”

“怎麼了？”路野看了她一眼。

“我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鬼鬼祟祟的，三番兩次地湊過來，看見你睡着又回去。”潇潇看了看窗外，那群人還在。

路野勾了下唇，說：“沒事。”

她剛一下車，李笑就跑了過來，喊：“路野！”

路野靠在車門邊上，“什麼事？”

“就是……”李笑使了個眼色，呂單也走了過來。

他對路野說：“我們車子沒油了，能不能給我們一點汽油啊。”

路野打了個哈欠，懶得聽，轉身就走。

呂單和李笑對視了一眼，李笑追上去，“路野！我們好歹也是同學一場，不能因為珊珊和輕舟在一起了，你就連我們這麼多年的同學情誼都不顧了啊！”

昨晚膽小的女生也跑了過來，輕聲開口道：“我知道這樣打擾你很抱歉，也知道你不是見别人有困難不顧的人，謝謝你昨天晚上給我們的水和食物。”

路野腳步頓住，擡了擡眼，“你叫什麼？”

“吳聽。”女生說。

“你既然是李笑的同伴，就應該從她嘴裡聽過我是什麼樣的人。”路野說：“我就是自私自利不管别人的人。”

“我昨天肯分你們一點東西，也都是因為你說的話還不那麼讓我讨厭。”

路野一字一句出聲道：“為什麼這裡這麼多人，你們昨晚第一時間想的不是來問我們能不能分你們一點吃的，而是做出‘偷’這種不光彩的行為。”

“其次，你們昨天說可以打電話求助，為什麼今天不能借電話？”

“什麼東西都想着現成的，直接拿走别人的。”

“别人不給就變成了自私自利。”

路野冷笑一聲，“還真是會站在道德制高點講話啊。”

“我……”吳聽頓了頓，點了點頭，轉頭對李笑說：“笑笑，她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去借一個電話打電話求助吧。”

李笑咬了咬牙，瞪了路野一眼，轉身離去。

呂單左看看右看看，還是跑着朝李笑追了上去。

“謝謝你。”吳聽對路野說。

“不用。”路野懶洋洋道：“我不會把我的手機借給你們的。”

吳聽笑了笑，露出兩個小虎牙，“沒關系，你已經幫了我們了。”

她說完，也跑去追李笑去了。

潇潇開着車門，目睹了這一切，她走下車，走到了路野身邊，盯着路野鼓起的外套口袋，問：“你不打算借給他們帶手機下來幹嘛？”

口是心非的女人。

要是剛那女生再多說一句，她肯定會把手機給她的。

路野面不改色地從兜子裡掏出手機，很自然地攬住了潇潇的肩膀，她打開前置攝像頭說：“自拍。”

潇潇：“……”

“後面路上還有動物糞便。”

路野“哦”了一聲，“貼近自然。”

潇潇：“……”

李笑幾人走到第一輛車旁邊，他們不太敢和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男人說話，李笑就把目光鎖定到昨晚問她和路野關系，看上去像是小太陽的少年身上。

李笑走過去，笑着開口說：“小哥哥，可以給我們用一下你的手機打個電話嗎？”

“行啊。”邱林笑着掏兜，“小靈通可以嗎？”

李笑：“？”

這人難道是在調侃她麼？

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小靈通？

就在李笑懷疑他是和路野聯合在一起整自己的時候，少年真從兜子裡掏出一個小靈通遞給她。

李笑沉默了好幾秒，接過來，僵硬地扯出了一個笑容，“謝……謝謝……”

“不用謝。”邱林露出八顆潔白牙齒，出聲道：“就是沒信号。”

“沒信号的手機你們還要嗎？”

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