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徐疆形容,他覺得路野現在就是一條色彩豐富的蛇。
漂亮,但有毒,很危險。
他捏住她的下巴,手上力度加大,“我沒有弱點。”
他的弱點,不能存在。
“疼。”
這次是真的。
徐疆“哼”了一聲,松開手,站了起來。
路野碰了碰自己下巴,感覺如果這裡有鏡子的話,自己下巴一定被他給捏紅了。
下手真重!
“路野。”
徐疆淡淡地看着她,出聲道:“田奎隻是好賭。”
“你沒見過真正的賭徒。”
他阖了下眼,輕聲道:“真正的賭徒,是會要人命的。”
路野蹙了下眉,又聽見徐疆說:“把你吓唬人的針收起來。”
“什麼吓唬人。”路野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但卻把針裝回了兜子裡,“這是麻醉針。”
就算田奎真的身手矯健,力大無窮,這一針的劑量,也足夠路野收拾他了。
徐疆知道她是有打算的,不是貿然行事,心裡火氣才稍稍被壓下去了一點。
他開口,說:“回家吧。”
路野對“家”這個字眼很受用,聞聲點了點頭,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裹着徐疆的沖鋒衣。
她一米七二,在女生裡面算是比較高的身高了,可穿徐疆的衣服,還是能長到大腿根。她随意一裹,夜色下,倒多了幾分單薄感。
徐疆“嘀嘀”兩聲拿鑰匙解鎖。
路野看着停在外面的一輛黑色轎車,問他:“你哪來的車?”
“和人借的。”徐疆說。
“誰?”路野邊上車邊問:“今天來抓人的那個小隊長?”
她雖然坐着,但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年齡不大,頂多比小丘陵打個三四歲。看上去經驗不是很足,帶孩子看醫生這種還要徐疆拿主意發話,而且聽他對徐疆的稱呼,還挺客氣的。
“徐隊長。”路野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好大的面子啊,人家警察隊長的車,說借就借給你了。”
徐疆懶得理她,知道她又在陰陽怪氣整幺蛾子。
他發動車子,身子側了側,從後座拿過一個打包袋遞給路野,“是齊警官好心,吃你的飯,少說點話。”
路野接過那個袋子,是溫熱的。
她打開袋子,裡面是用紙裝着的煎餅果子。
路野驚訝問:“你什麼時候買的?”
“你做筆錄的時候。”
徐疆比她做得快,出來買完順便放車裡了。
路野盯着手裡的煎餅果子,沒有動作。
徐疆蹙了下眉,心想她可能吃不習慣這種路邊小攤,解釋說:“這個點,附近隻有這一家店了,你要是不愛吃,往前開開再買點别的。”
“不是。”路野說。
她對吃的不挑,她連有蛋白質的蟲子都吃,煎餅果子簡直能算得上美味了。
徐疆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就聽見路野問:“吃這個味道太大了,你會嫌棄我麼?”
徐疆:“……”
有病。
他冷聲道:“你不吃我也嫌棄你。”
路野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切”了一聲,然後自顧自地吃開了。
她沒注意吃相,今天白天和徐疆賭氣,爬完山他給的水和面包她一點也沒吃,晚上還用了那麼多力氣,到現在淩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她急匆匆吃了一半,剛想問徐疆有沒有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座椅旁邊已經扔過來了一瓶礦泉水。
路野吃了大概有三分之二,實在吃不下了。
徐疆幾乎把煎餅裡能加的東西都給她加了一份,任憑路野餓了那麼長時間,現在也吃飽了,一點都吃不下了。
她咕噜咕噜,把剩下的礦泉水喝完,收拾好煎餅果子的垃圾袋子。
前面車燈照亮一片建築,路野看到了他們民宿的标志,把車停在這裡再走一小段路就能回民宿了。
徐疆停好車,兩人下車。
月光皎潔,在墨色下更顯潔淨。兩人并肩向前走,腳底影子在路燈照耀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徐疆突然出聲,“其實你不用證明什麼。”
路野停下腳步,看着他,徐疆看了她一眼,說:“我沒覺得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其他人也沒這麼以為。”
“隻是我們要做的事情很危險,才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路野聽出來了,也猜到小丘陵把這些事情告訴他了,他是在替潇潇向她解釋。
“那還有呢?”路野盯着他漆黑的眸子。
“什麼?”徐疆不解。
“潇潇說,你不會喜歡上我這樣自私的壞女人。”
“徐疆。”路野看着他,一字一句問:“你喜歡我麼?”
他沉默着,沒有回答,路野揚了下眉,勝券在握道:“是不是發現,我有一點可愛了?”
“不是。”
徐疆淡淡地看着她,出聲道:“你嘴裡有蔥味。”
路野:“……”
嗎的!!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