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離鹽波鎮,回到了主幹道上,先前被封的路已然可以通行,駛出十公裡左右的路程,路野在不遠處看到幾輛警車。
徐疆沒有下車。
後車的邱林和朱感兩人一起,把光頭男押下來,交給了前面的警察。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那幾個警察把光頭男押進車裡,往徐疆這個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上了車。
兩輛車再次開始行駛。
路野覺得有些奇怪,看樣子來說,徐疆應該是這一行人裡的代表,類似一個領導的存在,可交接這樣的事情,徐疆居然沒有下車。
她朝徐疆看了一眼,男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停頓兩秒後問道:“路小姐,你的家在哪裡?”
“對我來說,睡覺的地方不是家。”路野說。
她對家的概念,還停留在童年時期。
“别叫我路小姐了。”路野側了下頭,出聲道:“叫我路野吧。”
“我喊你徐先生,你不是也覺得很奇怪麼?”
他們都不是适合這種稱呼的人。
被點破想法,徐疆擡眸,随即點了點頭。
“好,路野。”
“那你要去哪裡?”
“蘇地。”路野說:“我想去那裡看看,有很大的草原,還能騎馬。”
“你騎過馬麼?”
徐疆搖了搖頭,說:“沒有。”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路野說。
徐疆:“……”
他沒有再和路野繼續下去這個旅遊的話題,隻說:“我們接下來要先去扶風古棧,和蘇地是一個方向,等抓到人以後,我送你去蘇地。”
“徐疆。”路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知道你最擅長什麼嗎?”
“什麼?”男人不解。
“沉默和趕我走。”
徐疆:“……”
路野挑了下眉,徐疆聽到後座的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哼笑,“你看,又沉默了。”
徐疆反應過來,唇角也不自覺揚起一絲極小的弧度。
自駕最大的樂趣就在于随心所欲,路過休息區的時候,路野下車買了點水,再上車的時候坐到了副駕駛上面。
興許是她之前的言語和行為都太讓人感到意外,徐疆對她的換位置并沒有什麼反應。
路野遞給他一瓶水,“我們到扶風古棧要多久啊?”
“大概三四個小時。”徐疆說:“你可以睡一會。”
“好,你開累了叫醒我,換我來開。”
後面的路程,路野睡得很香,在野外,除了保證攝入的營養蛋白質,充足的睡眠對恢複體力來講也相當重要。所以路野少有失眠的時候,她能讓自己快速入睡,睡眠質量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
這一覺,睡得路野感覺腦子有點暈。
她再醒來的時候,原本平順的大道已經變成了窄路。夜色來襲,周圍兩旁中式建築的大小門店亮着燈,看過去一片燈火熱鬧,很是漂亮。
路野醒了醒神,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看旁邊男人一眼,“你怎麼沒叫醒我?”
“沒關系。”徐疆說。
他從前開長途的時間更久,一開就是十幾個小時,現在三四個小時的路程對于徐疆來說毫不費力。
“住民宿可以麼?”徐疆問。
路野被外面的景色吸引,随口“啊”了一聲,說:“可以。”
她對居住環境不挑,畢竟在惡劣的地方都住過,實在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兩輛車一前一後,在民宿院外停了車,朱感到裡面去辦理入住。
“你腿?”徐疆看了路野一眼。
路野抿了下唇,輕輕搖了搖頭,說:“還是有一點疼,不過可以自己走路了,謝謝你今天照顧我。”
徐疆淡淡出聲道:“晚上記得再清理一下,換下繃帶。”
路野點了點頭,“還好有你在,徐疆。”
女人語氣溫柔缱绻,帶着一股感激的誠意。
邱林看着兩人,感慨道:“路姐真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啊。”
他手肘碰了碰短發少女的肩膀,“潇潇,你感不感覺,她和徐哥在一起,就像牛郎織女,天生一對啊。”
潇潇:“……”
“你是瞎麼?”
潇潇很想把路野一叉子紮死野豬的紀錄片片段給邱林看看。
邱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聽清潇潇嘀咕了一句什麼,興緻勃勃開口問道:“牛郎織女,像不像,像不像啊?”
短發少女沉默了足足好幾秒鐘,才出聲道。
“像唐僧和女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