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挂了電話,抓起外套就朝外面走,他說去檢察院找程隽一,并不是跟梁鳴升置氣的話。隻是手還沒碰到門把手,就聽見門外“滴”的一聲響,防盜門突然被拉開,門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程隽一。
看見江唯伸出手僵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程隽一察覺到江唯有些奇怪,趕忙問他:“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啊?是有急事嗎?我開車送你……”想到自己“負傷”的手腕,他又急忙改口道:“我陪你去。”
程隽一像是大變活人一樣,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江唯一時間還有些恍惚,他怔怔地盯着程隽一看了足有十幾秒。
程隽一被他看得有些慌了神,連忙邁步進了屋子,關上門,關切地問他:“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是阿姨……”
“你怎麼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給你打了那麼多次電話,你怎麼一次都不回我?”
江唯突然發洩似的喊出聲音來,他難以克制自己的情緒,胡亂地揮舞着手臂,手上抓着的外套也被扔在地上。
“啊……我……”
江唯和他相處的時間裡,說話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從沒有這樣激動失态過,程隽一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吓到了,支吾了半天,才捋清楚思緒,開始向江唯做解釋。
“從檢察院出來時,碰到了我媽的一個朋友,我想跟她問問案子的事,就請她一起吃了晚飯。”
他一邊解釋,一邊彎下腰把江唯的外套撿起來重新挂在衣架上。
“我以為他們會問我怎麼拿到啟星的‘内賬’的,誰知道,他們一直問我于敏忠行賄的事,問我知不知道行賄對象是誰?”程隽一挂好衣服,轉回身看着江唯,說,“而且我明明是向稅務局舉報的,但現在檢察院接手了,我就挺奇怪的,但那位阿姨不負責這個案子,也不方便打聽,我也不好多問了。”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晚,晚高峰不好打車,還麻煩人家開車送我回來……”
程隽一說到這,順其自然地癟了癟嘴,可憐巴巴地看着江唯,繼續說道:“真的對不起,江唯,讓你擔心了。”
江唯的眼眶有些發酸,他擡手遮住了眼睛,聲音沉悶地說道:“不用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是我連累你了,總是給你添麻煩,我欠你太多了……”
“程隽一,為什麼,你為什麼……”
江唯把手放下,直視程隽一,紅着眼圈大聲問他:“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個問題問得程隽一措手不及,他大腦短暫地出現了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仍舊試圖為自己的舔狗行為做出合理化解釋:“我、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啊,你有事,我當然得幫你了。”
江唯苦笑着對他搖了搖頭:“你喜歡我?”
“還是,你想跟我上船?”
“不是……啊,是、是、是,我喜歡你,但是……”
“我不想……不是不想,我是怕……”
“我隻跟梁鳴升睡過,我很幹淨,你介意的話,可以帶T。”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