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梁鳴升，是什麼關系？”鄭琳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江唯顯然是愣了一下，但馬上整理好表情，說，“我們是朋友，還是同學。”

“隻是朋友嗎？”鄭琳從挎包裡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推到他眼前，“為什麼有人要拍你們在一起的照片？”

“這好像是他住的公寓吧？你為什麼總是去他家裡，看着還，還，還挺親密的。”

鄭琳咬着牙說出“親密”兩個字，說完就隐隐覺得有點反胃。

江唯看清楚了照片，那是他扶着梁鳴升在等電梯，梁鳴升喝多了，借着酒勁直往他身上靠，還要摟着他親。江唯知道那裡有攝像頭，死死按着梁鳴升，在他耳邊哄着，讓他再忍忍，這還在外邊呢，等進了屋子随便他。

“你知道，梁科長和于總的關系很好，經常在一起應酬，他喝多了，又沒有自己的司機，我們關系也熟，于總就每次都讓我把人送回去。”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相信的話，你現在就可以給于總打電話問，或者，你直接問問，”江唯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聲音更加沙啞，“問問梁鳴升。”

“我，嗯，我會問的。”鄭琳把照片收起來，讪讪地說，“也不知道誰這麼無聊，還做這種惡作劇，真夠幼稚的。”

“也許是我們公司的競争對手，也可能是對梁科長有不滿的人，我回去跟于總說一聲，讓他查一下。鄭小姐，麻煩您也跟梁科長提個醒，讓他平時多注意一點，别讓心懷不軌的人鑽了空子，拿一些子虛烏有的事做文章，對他影響不好。”

“是，是該提醒他……”鄭琳突然心虛起來，“可是，我不合适吧？”

“我剛才還在懷疑他呢，還把你叫過來問照片的事，梁鳴升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我氣的。”

鄭琳懊惱起來，後悔自己一時沖動，幹了件蠢事，她現在進退兩難，裡外都不是人了。

“鄭小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跟梁科長說我們見過面的事，照片你收好了，或者處理了，千萬别給别人看見。至于提醒他的事，我讓于總去說。”

“那，你怎麼跟于總解釋照片的事？”

“我……我有辦法，你放心吧，絕不會出賣你的。”

鄭琳還是不太放心，她知道，梁鳴升太聰明了，江唯口中的于總應該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很怕江唯的謊話在他們兩個人精面前漏洞百出。江唯對燈發誓，再三保證，即使謊言被識破了，也不會殃及到她，鄭琳這才起身離開咖啡館。

江唯看着鄭琳遠遠離去的背影，微笑的面具卸下來，心裡五味雜陳。

他也不是沒想過有這麼一天，梁鳴升不是普通家庭裡的孩子，他所在的圈子裡不會容忍喜歡同性的異類。梁鳴升要想走得更遠，站得更高，就需要有穩定的家庭做為支撐，娶妻生子，是他生命裡繞不開的一個路口。

隻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江唯心裡頭還是像被揪起來一樣疼，泛着酸地疼。他捂着胸口，痛苦地趴在桌子上，直到店裡的服務生發現了他的異樣，跑過來詢問他哪裡不舒服是否需要幫忙時，他才緩緩坐起來。

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他抱有歉意地對服務生說了聲，“謝謝，我沒事。”

江唯走出咖啡館，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他不得不把手機屏幕調至最亮，然後給梁鳴升發了條消息。

“梁鳴升，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