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為了融入村子的環境,今日王明川的穿着簡單幹練了許多,寬大華麗的外衫換成了簡單的素色長袍,上面點綴着幾朵蘭花,伴随着他的走動,輕輕搖晃,宛若谪仙。
他一邊朝屋子裡面走,一邊十分柔和地開口勸說。
屋子裡的學生頓時齊刷刷的朝着王明川的方向看去,非常的默契,每一個看清王明川模樣的學生,都會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感歎。
“哇!”
“安靜。”秦桐澈不悅地皺了皺眉,并出聲維護課堂秩序。
學生們聞言立馬安靜下來,不過出于好奇,她們仍偷偷朝王明川的方向看,好漂亮的人,沒想到還能在村子裡見到跟秦夫子模樣不相上下的人。
估計這位就是昨日大家都讨論的那位王家少爺了吧,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人不僅長得好看,身上那股氣質也不是她們這種村裡人能比的。
秦桐澈掃了一眼屋内的學生,見她們都将心思放到了王明川身上,一點也沒要繼續學習的意思,心裡對王明川更讨厭了。
真是個礙眼的家夥。
“你來做什麼?”秦桐澈不悅地開口。
得了對方的壞臉色,王明川并不在意,相反,對方這種表現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我剛來村子,就想着四處轉轉熟悉一下環境,剛好走到這邊,見你訓斥學生太厲害,沒忍住說了句,秦夫子不會生氣吧。”
在來之前,王明川已經派人打聽過了。
恩人的夫郎叫秦桐澈,是三個多月之前搬來的村子,他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都跟着他一起生活。恩人到村子時就一直卧病在床,是秦桐澈跟他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弟弟出門做工,才勉強養活這一家子。
後面恩人病痊愈了,他們都日子才一點點變好起來。
秦桐澈在村子中教書,一天能獲得二十文錢的。
才二十文錢,翻十倍掉地上他都不會彎腰撿,恩人的夫郎真廉價。
秦桐澈聽出對方是故意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怎麼會,畢竟王公子是養在後院的嬌貴少爺,哪裡懂得教書育人,正所謂不知者無罪,你不懂,我又怎會怪你?”
這是在暗諷王明川胸無點墨。
王明川自然是聽懂了,他淡淡的笑了笑,随後開口,“那就好,我讀書确實不如秦夫子多,但也有好進之心,不知秦夫子能否允許我旁聽學習?”
秦桐澈冷臉道:“不能。”
王明川卻像是沒聽懂一般,擡手朝着身後揮了揮,“春蘭,夏菊。”
很快,外面進來了兩個女人,她們搬來了一套精緻的桌椅,擺在了學堂最後面的位置。
王明川滿意的走進去,在最後面坐下,然後挑釁的目光看向秦桐澈,“有勞秦夫子。”
這是擺明了賴着不走了。
秦桐澈一時間拿他沒辦法,王家少爺的身份擺在前頭,而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村民,況且就算他拒絕,對方若是去村長那說上幾句,到最後他還是得妥協。
他看向坐在後面的王明川,說:“既然王公子執意要來上課,那便留下,隻不過我課上有課上的規矩,王公子若是不能遵守,還是不要勉強。”
王明川:“這就不勞秦夫子費心了,上課吧。”
王明川端坐在後排,笑意盈盈地看向秦桐澈。
秦桐澈不再理他,讓李蓮跟杜月茹回了座位,繼續上課。
許是王明川的到來讓學堂中的學生都很畏懼,之後課堂上竟也沒人再說話。
而王明川也是非常安靜的一直坐到了下學。
秦桐澈布置了一些課後複習的課業,便讓學生們各自回家,秦喻之跟秦明珠也收拾好東西,起身準備跟秦桐澈一起回去。
“秦夫子,我們同路,不如一起回去?”這個時候,王明川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手中的扇子攔住秦桐澈三人的去路。
沒了外人,秦桐澈不耐煩的神情很明顯,他看向王明川道:“不好。”
王明川繼續死皮賴臉,笑着看向秦桐澈,“秦夫子别這樣冷漠啊,主要我有一些關于恩人的事情,想要跟秦夫子聊聊,不知對于恩人,秦夫子有沒有興趣呢?”
秦桐澈瞥了王明川一眼,随後彎身跟秦喻之跟秦明珠道:“你們兩個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貪玩。”
秦喻之拉着秦明珠的手,乖巧地點頭:“好,那九哥你快點。”
秦桐澈:“嗯。”
秦喻之跟秦明珠先一步回家,等他們走遠了,秦桐澈才收回視線,聲音透着冷漠,“你要說什麼?”
王明川收回扇子,在面前輕輕晃了晃,過了幾秒,他才慢悠悠地開口,“不急,回去的路還長,我們可以慢慢聊。”
王明川先一步跨過門口的門檻,悠哉地朝外走,秦桐澈見狀,隻能跟上。
他要知道,這個陰魂不散的人,到底安的什麼心。
路上。
王明川:“秦夫子,你家中條件很差吧,你不說我也能看得出來,住在那樣的破茅草屋裡,吃了上頓沒下頓,為了生計,一個男子居然跑出來教書,一日二十文錢,哎,真是辛苦。”
秦桐澈打斷王明川的話,“你到底要說什麼?打聽得這麼清楚,應該不是為了跟我多說幾句話吧。”
“當然。”王明川挑了挑眉,“你跟恩人和離,你的後半生,還有你的弟弟妹妹後半生的,我都包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