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楚甯歌跟許圓聊了幾句之後,就跟着秦懷玉坐上了牛車。
村子中每日都有去鎮子上的人,許圓家裡有黃牛,索性幹起了拉車的生意,每個人去鎮子上來回二十文錢,單趟就是十文錢。
許圓會在每日早晨拉着牛車等在村子門口,人齊了之後,大家一起前往鎮子上,到了鎮子,許圓會去找一些其他的零工做,等傍晚時,大家在一個地方集合,再一起回去。
秦懷玉去鎮子上賣貨賺錢,每次都是坐許圓的牛車。
楚甯歌跟秦懷玉上車,車上還有五個村民,她們見楚甯歌上了馬車,都默默朝牛車裡面的位置靠了靠。
五個人視線交彙了一瞬,各自都懂了對方的想法,齊齊地噤了聲。
楚甯歌見狀,朝她們瞥了一眼,沒說什麼。
牛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在鄉間的路上,楚甯歌覺得實在無聊,索性閉目養神。
因着車上坐着楚甯歌的緣故,原本能一直聊到鎮子上的大家,此刻一句話都不敢說,都靠着木闆睡了過去。
今天這趟車,是許圓拉得最安靜的一趟了,走到後面,她都有些困了。
“到了。”終于順利到達鎮子上,許圓趕緊下車原地活動了幾下,她快要困死了。
車子剛停,楚甯歌就睜開了眼睛,看着周邊的環境,她知道已經到了鎮子上。
從牛車上下來,将野豬皮以及秦懷玉身側的背簍拎下車,她才輕輕拍了拍秦懷玉的肩膀。
“到了。”
秦懷玉這一路睡得很沉,睜開眼睛時,眼中還氤氲着一團水霧,配上他那懵懂的小表情,簡直萌爆了。
他剛醒,意識還不清晰,下車時腳一下子踩空。
那一刻,秦懷玉徹底醒了,但也隻能害怕地閉上眼睛,等待疼痛的降臨。
不過,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傳來,下一秒,它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感受到身體被人接住,然後被穩穩地放到地上,秦懷玉睜開眼睛,面前出現了一個背簍。
“慢一點,你拿着這個。”楚甯歌的聲音響起。
秦懷玉剛才并未看到是誰接住了他,但他根據旁邊隻站了楚甯歌一個人,心裡也能大緻猜到。
他伸手結果背簍,擡頭看了看楚甯歌,想要道謝。
可楚甯歌正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并未注意到他的動作,道謝的話被卡在嗓子中。
秦懷玉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跟楚甯歌道。
“家主,雜貨鋪的方向在那邊,我帶你去。”
“好,走吧。”楚甯歌點了點頭,讓秦懷玉走在前面帶路。
鎮子名叫清水鎮,是一個遠離皇都的偏遠小鎮,鎮子總體并不大,可很漂亮,周圍的建築風格統一,街道兩邊的攤販叫賣聲也很熱鬧。
楚甯歌跟在秦懷玉身後,一邊走,一邊靜靜打量周圍。
鎮子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熱鬧的交談聲走到哪裡都有,這種地方,楚甯歌很少會去。
煙火氣多的地方,就代表着此處的靈力不會純粹,也不利于修煉,她修煉進入正軌之後,就一直住在自己的主峰。
不過眼下周圍這種熱鬧的氛圍她并不排斥,相反還覺得有趣。
雜貨鋪并不遠,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剛到雜貨鋪門口,還沒見到人,就聽見一道熱情的聲音傳出來。
“懷玉來了,吃飯了沒,要不要再來吃一點!今早上我煮了魚湯,還是我昨日下午親自去河裡撈的呢!”
“不用了,陳大姐,我吃過了。”秦懷玉非常熟練的回答,說話時,将身後的背簍放下,“許大姐,這次我的家主也來了,想要賣一點東西,看看你收不收。”
“賣東西?”屋内那人說了句,很快,一個身着褐色衣裙的中年女人就從雜貨鋪中走了出來。
“對,陳大姐,這位是我的家主。”
“家主,這位是雜貨鋪的老闆。”
秦懷玉站在二人中間,跟二人互相介紹。
對方是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女人,穿着一身褐色衣裙,頭發紮成一個麻花辮用一條青色發帶綁起來,她臉上帶着笑,看上去十分和善
“你好,我是楚甯歌。”楚甯歌上前一步,禮貌道。
“你好,我……我叫陳冬。”陳冬上下打量着楚甯歌,臉上露出警惕的表情,“你是懷玉的家主?”
懷玉在她這裡打工也快三個月了,之前從未聽他說過自己家裡還有家主,隻是說他跟家裡的哥哥,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四個人一起相依為命。
秦懷玉是男子,而且長得好看,陳冬第一個想法,就覺得是不是秦懷玉被騙了。
“對。”楚甯歌點頭。
秦懷玉明白陳冬這樣多問一句的意思,在一旁解釋道:“陳大姐,她是我九哥的妻主,也是我現在的家主,放心吧,家主不是壞人,之前一直沒跟您說,是因為家主一直生病在床,我就沒說。”
陳冬聞言,信了秦懷玉的話。
再看向楚甯歌的眼神少了那分警惕。
“不好意思啊,楚小姐,是我想多了。”陳冬不好意思地朝楚甯歌笑了笑。
“無妨。”楚甯歌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将身後背着的野豬毛皮展示到陳冬面前。
“這是我昨日上山獵殺的,已經清洗幹淨并晾幹,拿這兒來想問問你收不收。”
這是她此行的目的,被誤會什麼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