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是疼自己的，什麼都奪不走他的注意力。

“好，你騎青藍的馬，咱們快點兒。”

程六娘推哥哥往後找阿人，她則兀自上馬，對畫的興趣沒有了，剛剛生出叫石掌櫃一起去水畔桃花的想法自然也消失了，程潇搖搖頭，妹妹還是太小，不懂的掩藏情緒，父親交代要好好待她的。

四海看着一行人的馬奔起來，才從上馬石後閃出，石昭和鹿覺緊跟其後。

“四海，想跟上去就去吧，醜狗既然追來了，就跟着我，你小心些，我留人等一起的商隊，還在此彙合。”

“不用我引路了？”

“我改了主意，與其準備不足前往燕獠，不如先作好萬全，我去蛟龍谷，路我熟悉。”

石昭意思明顯，四海當然不反對，七當家讓他來就是聽命行事就好，活地圖的作用，他自認沒有辜負。剛剛那一對兄妹要參加廟會，景色美還有賽馬，景色就算了，他是個粗人，不懂的欣賞，賽馬，他還真沒見過。柴七當家說，世界是沒有真正的巧合，他深信，那就要查查了，這倆人的出現要是故意的---石溪閣早就不是八年前一窮二白的匪山了，被盯上也正常。

石昭回到後堂，醜狗果然正在大吃特吃，沒有被選做任務犬，它還因禍得福了，不但沒有成鍋裡的狗肉，還随着他們走了許多地方，吃了許多名吃，這回是在滄州呆膩了，才聞着他們的味道一路西行，追上了他們嗎？

“它都不過來搖尾巴，真不知道，咱們幾個打起來，它認誰是主人呢？”

鹿覺玩笑一句，也從來沒有想過，會一語成谶，當然，這是後話。

“都說狗子最忠誠，這個還真有待商榷，先讓他聞好咱們幾個人氣息，以防萬一。”

他們離開半天功夫，毛孩警示的傳信姗姗來遲，他們正好都錯過了，留守的不隻李掌櫃沒有當回事兒，就連以命令順着等商隊的幾人，也隻是放在一邊，沒有理會——毛孩兒管的是商會，和他們做大事的扯不上，忙完再看也不遲。

直接去聽說情況穩定的燕獠，就算傳言與實際大體無出入，也是冒險，石昭的去蛟龍谷的決定說是臨時的，其實也是加個保險，不過繞些路，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兩日的路程真不算什麼。

他們今天都是快馬，路上除了吃飯喂馬，幾乎沒有歇息，到了蛟龍谷入口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馬蹄聲裡都是疲憊了，馬上的八個人也都困到不行，本來為了應付突發狀況，石昭和鹿覺在後和前六個喽啰拉開兩夥兒的隊形也變成了石昭和鹿覺并排在前，六人在後，這是他們慣常的警醒戒備狀态。

安靜，仲春時節，這個時候，就算夜鳥不啼叫，走獸也會而發出求偶或者産崽的動靜，柴溪說，古代生态好，是她唯一感到舒服不想回的理由，這個山谷隐秘，簡直是飛禽走獸的天堂，草叢不沙沙，樹葉也應該撲啦啦，兔子或者别的什麼被抓住的絕望吱吱總該有一聲倆聲吧，然而并沒有，周圍靜的隻有醜狗跳出鹿覺懷裡落地的聲音。

鹿覺正想學着主子，吹一聲口哨，大喊一聲，小的們，爺回來了！剛剛把手指圈程圓形，還沒有放在嘴邊，就被石昭按住，做禁聲手勢，八人都停下來，四處觀望，是不對，在谷口沒人放風，最先進的輪崗模式和最佳觀察位置，就算睡着，也會被吵醒了，現在都沒有被發現，怎麼可能——幸虧他們沒有打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