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什麼當!”杜佳怡不知哪裡竄出的無名火,“我做什麼了!”
Saella停下嗑瓜子,仔細打量着她。
“我什麼都不可能做!”杜佳怡壓抑不住内心的憤怒,抓起她的胳膊,“趕緊走,這裡不歡迎你!”
Saella穩如泰山地坐在沙發上,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到底在朝誰發火?”
杜佳怡一愣,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生的什麼氣?因為我?”Saella沉下臉,拍掉身上的瓜子殼,站在她面前。
“不對,你在生自己的氣。”
杜佳怡不由自主退後一步。
“你在氣你自己。”Saella伸手戳了戳她的胸口,“這裡,你的愛情。”
再退一步。
“你的激情。”
又退一步。對方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圖。
“還有本能的沖動!”
杜佳怡狼狽躲開,“不是…”
“别急着否認。”Saella攤開手,表情恢複自然,回茶幾抓了把瓜子,“我說的這些,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東西,可你卻一直在否認。”
客廳突然安靜,隻有電視劇的嘈雜和爽脆的瓜子聲。
“成年人有各種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麼要壓抑?還是說…你經曆過什麼不堪的…”Saella不動聲色地追問到。
杜佳怡早已在她的追問下,失了底氣。
“對了,我正好帶了毛片…”說着她起身去拿。
“等!等一下!”杜佳怡來不及思考,趕忙叫住她,“你做什麼,家裡還有學生。”
“也是。”Saella把AV塞給她,“你可以偷偷看,看完記得還我。”
杜佳怡趕緊塞回去,“不需要!”
Saella又推回來,“不怕内分泌失調?”
倆人正推诿着,玲瑜不知何時,擦着頭站在她們身後,“你們在幹嘛?”
杜佳怡一驚,抓着光碟塞進睡衣裡,“沒,沒什麼,你洗完了?”
玲瑜奇怪地打量她一眼,坐到沙發上撥弄電視。見她還傻站着,就問,“幹嘛呢?”
“我…去洗澡…”杜佳怡沖進卧室,趕緊把光盤塞進衣櫃的最底層。
Saella在一旁偷笑。
“Saella姐,你們剛才起争執了麼?”玲瑜盯了會兒電視,但完全看不進去。
“是的呀,大晚上的居然想趕我走,你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玲瑜張了張嘴,方才看着不像這麼回事。
“玲瑜妹妹,你眼中的杜佳怡,是個什麼樣的人?”Saella問得很是惆怅,“我跟她分别多年,也不知她變了沒,會不會真的惹惱她了。”
玲瑜笑到,“Saella姐,你放心好了。她啊…”說着歪頭想了想,“就是悶騷。”
“悶騷?”Saella覺得這詞安在杜佳怡身上,有點奇怪的合适。
“嗯,怎麼說呢……你别看她對靠近的人總是冷冷的,有時還很兇。其實内心有一團火,喜歡幫人,也很包容。”玲瑜笑了笑,“隻要不是壞人,她是不會嫌棄的。你就安心的在這裡住幾天吧。”
“前提是,我得是個好人……”
“嗯…你不是麼?”玲瑜看了她一眼。
“妹妹,好人和壞人,怎麼分辨啊?”
“舍不得傷害别人,就是好人!”玲瑜說得斬釘截鐵。
“是麼…可你佳怡姐剛才就傷害我了…非要趕我走,我很傷心。”女人捂住胸口,假裝很心痛。
“她隻是說說,不是真的啦!”
“可她傷害到我了,她是壞人!”Saella不依不饒。
“我指的不是這種傷害啦!我說的是那種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故意去損害别人的人。”玲瑜極力撇清誤會。
“我懂了,也就是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故意傷害别人的人就是壞人。”Saella刻意地點點頭,“那你确定杜佳怡不是壞人麼?”
玲瑜一愣,不懂她為何這麼說。
“我聽說,她在菲律賓的時候,打傷了人。”
玲瑜搖頭,“那是為了保護我。”
“保護你?為什麼啊?”
玲瑜感到難以啟齒,沉默許久才道,“…那人…對我動手動腳…”
“打得好!換作是我,也會揍他的!”Saella努力靠近,“沒被怎麼樣吧?”
玲瑜搖搖頭,“還好佳怡及時趕到。”
“現在想起,還會害怕麼?”
“嗯…還好吧…”玲瑜頓了頓,“比之前好多了。”
“那如果遇到其他男性,也會感到害怕麼?”
玲瑜緩緩道,“有時候,陌生人靠太近的話,還是會有些怕。”
“熟悉的人靠近就不會,是麼?”
玲瑜點點頭。
“好孩子,告訴姐姐,有人因為這件事,指責過你麼?”
玲瑜搖頭,“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現在也隻有你和佳怡知道,她一直對我很好。”
“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呢?”
“每次一想到,就很讨厭,很憤怒,很難受。想忘記,可是總會無故想起”
玲瑜抱着自己的雙腿,縮成一團。
Saella引導到,“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我們的大腦會把危險的事情記得更清楚,這是人類為逃避危險而進化出的能力。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去忘記,相反,對類似情況能有警覺是件好事。你也可以試着去面對那些情緒,比如厭惡、憤怒、悲傷,這些情緒的産生,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不需要刻意去壓抑它們。當你覺得痛苦時,可以向你信任的人訴說,比如杜佳怡,比如我。你還是個孩子,向大人撒嬌是你的特權。”
Saella憐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玲瑜乖巧地點點頭。
“當時,杜佳怡在做什麼?”
玲瑜把頭埋進膝蓋中,變得不安起來,“…狠狠地打他,用手機打他的臉…流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