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心慈不緊不慢的走向對方,然後緩緩蹲下身,她用白皙的手指彙聚靈力,将那顆早已被皮肉包裹住的淨魂釘往更深處推。
一瞬間,幹涸的血塊又被鮮血浸透,被釘住的人先無力地搖晃幾下,旋即她才遲緩擡頭。
“被自己怨念折磨的感覺好受嗎?明希羽。”绛心慈的笑容中藏着無盡的殺意。
兀地一下,明希羽将附着在喉中的鮮血咳出,她啞着嗓子開口:“等你把餘下的……淨魂釘刺進來,我可能才會感受到一絲痛苦……”
“是嗎?”绛心慈陰鸷着臉抓起對方的鬓發,迫使明希羽與自己對視,“你放心,等本皇處理完外邊的雜碎,再來陪你慢慢玩。”
彼時的明希羽已經氣若遊絲了,她艱難出聲道:“你真以為……自己能成功?”
“如何不能?”
聞言,明希羽露出諷刺的笑容,“你當年不就敗了麼?”
绛心慈眼底的陰霾愈發厚重,宛如吃人的深淵般,她警告道:“你會為自己說的話,付出沉重的代價。”
“你不必如此為我動怒,倒是你,這回你又要殺了誰,來證你的邪道?”明希羽輕蔑地說。
绛心慈從容地站起身,把衣擺處的污漬擦拭去,她逐字逐句地說:“就拿你的哥哥下手,如何?”
頓時,明希羽發瘋似的抓向绛心慈,哪怕是身軀上的疼痛,也不能抹去她的殺意,“绛心慈,你敢!我定會饒不了你的。”
绛心慈淡漠地盯着眼前人,“你越是在意的東西,本皇越要親手把他摧毀掉。”
“我要殺了你——”
绛心慈對明希羽的話充耳不聞,她轉身的瞬間,又補充道:“至于那個擁有天乾的小子,即使現在他知道一切,也來不及了,畢竟我從不在乎任何人知道我的真正目的。”
“所以你當時騙他去尋東西,是為了支開他,不讓他釋放天乾去撥除瘴氣,對嗎?”明希羽緩緩問。
“是又如何?”
明希羽冷哼一聲,“找什麼定情信物……這理由也太爛了,那個蠢貨居然會相信這種話……”
绛心慈的眼神暗淡幾分,她沉默不語。
女人擡起雙手打量幾下,呢喃道:“我的瘴氣雖懼怕天乾,可我的怨氣不怕。”
話音落下,绛心慈揚長而去,徒留明希羽一人面對地獄般的痛苦。
蒼穹劈過幾道紫電,烏雲密布的天,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為人心蒙上幾分壓抑之感。
不知何時,蕭霖秋身前的石壁忽然被打開,二人來不及多想,迅速朝内快步走去。
“你方才是按到什麼了麼?”蕭霖秋一邊問,一邊不斷加快叫上的速度。
凜華搖頭,“石壁的開關明顯不在那裡,或許是有人替我們按了。”
“那會是誰……”蕭霖秋喃喃道。
不等二人踏入内部,無盡的瘴氣從裡向他們襲來。
“退後!”凜華喊道。
下一刻,凜華行雲流水地擡手攏袖,将築抱在身前,其右手精準的落在築身,伴随着築的敲擊聲響起,音波化作淡黃色的靈力,向瘴氣打去。
疾風馳過,裹挾着光芒消散在黑暗中。
前方大面積的瘴氣紛紛化作黑煙,幻滅在石洞内,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模樣。
凜華此番的随手之舉,足以讓蕭霖秋感到震撼。
“喂。”凜華用力敲打蕭霖秋的額頭,“看傻了?你喚我一句師父,我無條件教你啊。”
“嘶——”蕭霖秋皺眉道:“我總覺得……你是想占我便宜呢?”
“啧,誰知道呢?”凜華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不久後,蕭霖秋彈出手心的金光,使其點亮在石壁上方。
瞬間,石壁内除去光明,餘下的就是無盡的屍山與骸骨。
彼時蕭霖秋的内心出奇的平靜,他淡然問:“我們該如何處理掉他們?”
凜華不語,他獨自往前走幾步,旋即轉動手上的築,男人擡手的同時,緩緩盍上雙眸,纖手有節奏的在築上敲打着,悅耳的聲音繞過石壁内的每處角落。
漸漸的,一些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放我回家!我要回去——”
“你把我害的好苦啊——我憑什麼要不人不鬼的活着!”
“我好痛苦,好痛苦……”
眼前的場景,同之前在妖界所見到的有幾分相似,蕭霖秋不再怯懦、逃避,他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他的胸口發燙。
彼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響在腦海中,[以天乾,除悲痛。]
是明憶鴻!
霎時,蕭霖秋全身被天乾的金光包裹住,旋風圍繞着青年盤旋,他的眸色閃過一抹綠。
頃刻間,一道強大的力量,彙聚于蕭霖秋手上的鐵錘中,随着鐵錘揮出靈力,和着其的是築音,倆兩股靈力瞬間向屍山覆蓋而去。
怨念的尖叫嘶吼聲逐漸變小,直到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