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男人?”淵微微蹙眉,他疑惑地看向身側的溯,問:“方才路過時,你見過這個人嗎?”
溯遲疑半晌,才緩緩點頭,“那是由枯骨幻化成的屍首。”
此話一次,蕭霖秋繃緊的内心瞬間平複下來,由于落差感太大,青年頓覺自己正渾身冒虛汗。他自言自語道:“……不是就好……”
與此同時,淵将蕭霖秋的所以動作盡收眼底,他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好奇之色,“怎麼?你是在擔心某個人麼?”
這句話從淵的口中說出,蕭霖秋總覺變了味,他遲鈍地說:“……他是我朋友。”
“哦,原來如此。”淵收回探究的眼神,他轉而扭轉話題,“好吧,那你現在先跟我們去見宗主,要快。”
“好。”
蕭霖秋跟随淵二人穿過山泉瀑布,在野花幽徑的盡頭,俨然伫立着一座輝煌碩大的宮殿,這座宮殿的建造,與周圍的環境産生極其強烈的割裂感。
暖陽慷慨地灑落光芒,照在蕭霖秋身上,可在青年的餘光中,他看見溯正停滞于身側的陰涼處,對方似乎格外抵觸太陽的光亮。
“溯就不過去了,我們走。”淵對蕭霖秋說。
蕭霖秋不動聲色地打量二人,他見淵能夠自如地站在陽光下,可溯不能,難道淵不是鬼魂所化的?
想來淵看出了蕭霖秋的疑惑,他主動解釋道:“我不是鬼,我還活着呢!雖然溯是鬼魂,但這并不影響我們之間的相處。”
“可……你不會被陰氣入體嗎?”蕭霖秋的聲音越來越小,生怕惹對方生氣。
“不會啊。”淵的臉上染起笑意,“我們可是雙生子,溯可不會傷害我這個弟弟。”
“是這樣啊。”蕭霖秋似懂非懂地點頭,他不再追問下去。
至此,二人趁着陽光踏入宮殿,蕭霖秋看見在宮殿上方挂着一個牌匾,上面刻着“雲水居”三個大字。
淵緩緩停下腳步,他扣手喚道:“宗主,我帶了一個人來,他可能和您的過去有關。”
聞言,蕭霖秋不禁睜大雙眼,不等他回神,正殿後方傳來一道冷漠的男聲,“不見。”
蕭霖秋本以為,今天将難見對方的廬山真面目,可身側的淵從容不迫地開口:“還望宗主莫要任性,您後山地裡的紅薯還未熟,況且如今局勢緊張,您不可隻顧口腹之欲。”
聽到“紅薯”二字,蕭霖秋被嗆了幾下,他不可思議的看向淵,對方的表情卻是一本正經。
彼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不行。”
“您——”
蕭霖秋當即攔着淵,他說:“我有辦法,我可以試試。”
說完,他讓淵放下手中的東西後,便拖着其拜别離去。
在枯朽的後山,田地早已被黑泥腐蝕殆盡,就算真有種子入土,也不可能會有成熟的那天。
“這地早就不行了,你能有什麼辦法?”淵好奇地問。
蕭霖秋緩緩俯身,他尋到一處稍微幹淨的紅土後,然後徒手松土,旋即他又擡頭問:“有種子或者根苗麼?”
盡管淵的眼裡滿是不信服,但他還是從衣袖中拿出籽粒,放在蕭霖秋的手心,淵又說:“你真有辦法啊。”
蕭霖秋娴熟地将籽粒埋入土壤中,随後他伸出右手彙聚金光,再緩緩把靈力注入紅土中。
随着光芒不斷閃爍,紅土逐漸被幼苗撐破,再過不久,幾顆紅薯便順利成熟于土壤之中。
“你這是哪個派系的靈力?我怎從未見過?”淵的語氣中盡震驚。
蕭霖秋就着染上泥土的手,把紅薯挖出,等他站起身後,又不以為然的回答對方,“天乾之力。”
話音落下良久,淵依舊僵滞在原地,他臉上的驚愕之色幾乎快要溢出,“你……你再說一遍?什麼力?”
“嗯?”蕭霖秋面不改色的重複道:“天乾之力啊,怎麼了?”
下一刻,淵猛地攬住蕭霖秋的脖頸,他激動地說:“你可知這天乾,是創世神獨有的靈力?”
蕭霖秋點點頭,“我知道啊。”
“你都不驚訝嗎?那可是創世神哎——”淵的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青年擺擺手,“我一介凡人都能擁有這樣的靈力,這未免也太輕率了。”
“這全天下能繼承天乾的人,僅一人而已,你還覺得這是輕率?”
蕭霖秋停頓幾瞬,然後又支支吾吾地問:“難道不輕率嗎?”
“咳咳——”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二人聞聲望去,蕭霖秋看見站在樹蔭之下的男人正是溯。
“快些下去,宗主找你。”
溯的目光定格在蕭霖秋身上,被點到的青年難免有些錯愕,他指向自己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