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山靈半晌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賣關子,直到翟池苑不耐煩地“啧”了聲,他才慢吞吞地開口:“吾可以幫你們把水遷過來。”
說罷,山洞内便響起岩石裂開的聲音,地縫一直延伸至翟池苑的腳邊,形成一道溝渠,接着潺潺的流水聲響起,随着聲音的靠近,山洞深處便湧出源源不斷的活水。
一番清理後,翟池苑才放心地癱倒在地,蕭霖秋的傷勢逐漸好轉,金光慢慢将他覆蓋住,這一幕看得翟池苑和山靈紛紛發出驚歎聲。
良久,蕭霖秋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他的意識也逐漸回籠。
飄落的枯葉躺在蕭霖秋臉上,他的眼睛緩緩睜開,方才的痛感全部消散,他迅速坐起身,看向陌生的周圍。
“你終于醒了!”翟池苑說。
蕭霖秋問:“這......這是哪裡?”
“此處,是吾的歸栖地。”山靈搶先回答。
“誰?誰在說話?”蕭霖秋下意識跳起來,然後環顧四周。
“你看不見他的,他是這裡的山靈。”翟池苑解釋道。
聞言,蕭霖秋不禁松口氣,要是對方真要對他們痛下殺手,他也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醒來。
“蕭霖秋啊。”山靈頓了頓,全然不顧對方震驚的表情,“你身上的靈力,吾甚是熟悉。”
不等青年發問,山靈繼續說:“若吾沒猜錯,這是天乾吧。”
話音未落,蕭霖秋心生疑慮,對方究竟是如何知曉自己擁有天乾的?
且說明憶鴻曾也提過他身上存在這股力量,但其人從未解釋過,天乾究竟是什麼。
蕭霖秋茫然無措的模樣,讓山靈盡收眼底,隻聽對方解釋道:“天乾是創世神的神力之一,這是延續萬物生命的重要神力,可唯獨不足的是,天乾是生與滅的共體。”
“可吾見你絲毫不受滅的影響,可能原因是其中一點,要麼是你已經結合了創世神的另一種神力,地坤,要麼是你的滅正潛藏在你的體内尚未被激發出來。”
“那若是被激發出來,會怎麼樣?”蕭霖秋問。
山靈漫不經心地說:“如果滅被激發出來,當然就是所有人給你陪葬咯。”
“怎會這樣?”蕭霖秋的心頭一緊。
“怎麼不會這樣?傻孩子,這可是至高無上的創世神之力啊,任誰也無法與之抗衡的。”
聽見這個信息的人,連忙問:“那我不要了,您有什麼辦法能擺脫這個力量?”
“喂——能被天乾選中的人,全天下都找不出一個,你難道不應該高興嗎?再說了,吾隻是猜測,萬一你控制得好,那滅豈不是永遠也不會被激發出來了?”山靈苦口婆心道。
蕭霖秋喘口氣,淡淡道:“......希望如此吧。”
“對了,自你進來起,吾便感受到你體内散發出來的寒氣,你之前可是聽了河妖的歌聲,被迷惑了心智?”
蕭霖秋下意識搖頭,但他突然又點了點頭,“我是聽見過河底的歌聲......”
“那就對了,被河妖迷惑心智的人,容易産生怒與傷的兩種極端情緒,不過現在看來,你已經漸漸地在脫離控制,心髒難免會有點落差感,這是正常的。”山靈悠然說。
蕭霖秋的腦海中,瞬間浮現明憶鴻的身影,撥開情緒的枷鎖,他回首看去,竟發現之前那個身影有些落寞和怅然。
他晃了晃頭,試圖不去想對方,轉而他問翟池苑,“對了羅香姑娘呢?”
翟池苑掀開一隻眼皮,回答道:“之前你們那邊發生的動靜太大,她說讓我留在原地,她去看看,估計她現在應該已經和明先生彙合了。”
話音剛落,翟池苑就立起身子問:“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你們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身上的傷又是哪來的?”
蕭霖秋沉默半晌,回答說:“他說要需要我的心髒和他共鳴,然後去救他的族人。”
他想起記憶中,明憶鴻的話,“我的族人已經被煉成陰爻的一部分了,我要拿回來,然後找到煉化他們的東西。”
雖然蕭霖秋也不知為何,他們二人共鳴的力量,不僅可以沖破牢固的陰爻枷鎖,還能保住星渚人的魂靈永不消散,但現在他無法再去正視自己看見的屍山血海,他更無法去聽見瀕死者的呼救聲。或許明憶鴻沒有錯,可蕭霖秋的内心,偏不允許他渡過這一劫。
聽蕭霖秋講述完後,原本沉默的翟池苑,一時之間,他的雙手不安地擡起又放下,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對方,他能感同身受蕭霖秋的這種無措感,就像他曾差點死去時,睜眼看見雙親痛哭自責的模樣。
彷徨、不安以及莫須有的負罪感,不斷侵蝕靈魂,直到一切徹底被扼殺為止。
“現在的氣氛這麼凝重嗎?”山靈幽幽開口。“要不給你們說點别的,高興的事?”
“多謝您的好意。”蕭霖秋擠出一個笑容。
“哪裡哪裡!”對方似乎特别高興,“嗯......聽翟池苑說,你們還有一位同伴,不知可否講講,吾可以幫你們出謀劃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