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俏又說:“萬一呢?”
程惟邦瞅了她一眼說:“明天我來收拾箱子,如果有蟑螂我幫你消滅了,成不?”
喬俏說好呀,她拿起手抓了一塊西紅柿送進嘴裡後,又問程惟邦:“邦哥,給你出個腦筋急轉彎,我網上看到說我們北方人的樂子是瞧南方人看下雪,南方人的樂子是瞧我們北方人看大蟑螂,那如何讓南北同樂?”
程惟邦說:“把北方的雪南調?或者把南方的蟑螂北調。”
喬俏搖頭,說:“不對!是北方的天上下南方大蟑螂!”
周日,喬俏按時加班。
中午的時候,她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是顧非白發來的,顧非白問她方不方便中午與他一起吃個午飯。
喬俏選擇按時赴約,重逢後,顧非白對她講的第一句話就是:“葡萄,我離婚了。”
雖然這句話多少有些陰暗裡爬行的意思,可是顧非白還是把它說了出來。
喬俏手裡捧着一瓶北冰洋,她說:“可是,顧非白,我結婚了。”
顧非白自覺失言,隻能對她連連抱歉:“對不起,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這個的。”
喬俏說:“沒關系的,都過去了。”
一餐飯,故人對坐,皆食不知味。
或者心裡還有對方,又或者存着幾分意難平,顧非白再次開口問喬俏:“葡萄,你先生他對你好不好?”
喬俏回說:“他對我很好,我們是青梅竹馬的對門鄰居,他弟弟從小就是我弟弟,我們彼此知根知底。”
顧非白說:“那我就放心了,我知道當年那事是我連累了你,一直沒有機會同你說聲抱歉。”
顧非白指的連累,自然是當年因為他父親犯事連帶着喬俏要被便衣拉去問話這事兒,那個時候喬俏的精神接近崩潰,她擔心着他的安危,擔心着他得進退兩難,可一切風平浪靜後,再回首時徒有的隻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喬俏放下了北冰洋,北冰洋那是少時他們約會顧非白常給他買的飲料,她最愛的橙子味汽水。
“顧非白,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向前看吧。”
這頭喬俏在單位加班,那頭程惟邦在家收拾喬俏帶來的那幾箱子書。
書籍整理到一半,大門鎖啪一下被自動彈開,程惟邦正擔心是不是自動門鎖壞了時程皓推着一隻巨型行李箱出現在家門口。
“surprise!”程皓張開雙臂準備給自家親哥一個大大的擁抱。
程惟邦沒顯得有多高興,他問:“你不在上海嗎怎麼來北京了?”
程皓将箱子推進門,說:“小敏要去美國讀書了,臨走時得回哈爾濱看一次父母,我送她從北京走,再說,你和矮子還有大寶二貝都不在上海,我在上海多沒勁。”他又問:“對了哥,矮子呢?”
程惟邦回說:“你嫂子今天在單位加班。”
如今大一歲的程皓懂事多了,他不白來他哥這兒,他怕他哥餓死,在買菜軟件上火速下單了些肉菜幫他哥做了頓午飯才離開了這兒,他說時間緊張,他做完飯就得走,他還得帶女朋友去環球影城玩。
程皓走後,程惟邦吃完午飯便繼續幫着程太太收拾舊書,正抱着商經法書籍往書架上擺時地闆上突然多出了一張明信片,程惟邦蹲下将明信片拾起,卡片應該是書裡掉出來的。
被拾起的明信片上多少帶了點歲月的痕迹,明信片正面印着徐家彙天主堂的遠景,背面雖寫着些英文的祝福話語,但落款卻是一行繁體行書:“愛妳的顧非白”。
程惟邦對着落款笑了笑,他将明信片原封不動的夾進了書裡,這位顧非白應該是程太太的某位前任,程太太有前任很正常,他會幫程太太保護起她的小秘密。
舊書還剩下一箱時,程惟邦本想繼續收拾,可是一通電話讓他在寫字台前工作了兩小時,結束工作了,他給程皓打了個電話,大概因為程皓今天的午飯做的不錯,他才勉為其難的和程皓多聊了幾句,準備挂電話時,他突然問了一句:“程皓,顧非白……這人是誰?”
“靠!”程皓那頭在環球影城排隊準備坐過山車,聽到這個名字後他反射性的“靠”了一下,引得秦小敏都緊張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程皓清清嗓子說:“哥,你别問了,你現在和矮子不也過得挺好。”
程皓的話,聽着就很不正常,這樣越發增加了程惟邦的好奇心,程惟邦繼續問:“說,是誰。”
“矮子正兒八經的初戀。”程皓摳了摳手指頭,“不過他倆很早就分了,當初矮子先追他的,矮子在他面前就是一舔狗。”
那頭,沒等程皓繼續往下說,程惟邦便将電話挂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在百度搜索框裡輸入了“顧非白”三個字,按下回車最先彈出來的是一則廣告,廣告偏巧是君馳律所打的,點入鍊接,跳轉到君馳律所的官網,官網上顯示顧非白是君馳律所新任經濟顧問,商經法執業律師。
陷入情愛中的人似乎嗅覺都會比普通人敏銳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