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程皓住進來後,程氏夫婦便開啟了兩人帶一個二十來歲的超齡娃的日常。
程惟邦這個大哥因為程皓失戀還“貼心”給程皓轉了崗,他不會讓失戀仔去他公司丢人現眼,而是讓程皓負責家裡的一日三餐和日常保潔,他家阿姨因為老家蓋了新房提前一個月回家需等年後才會返滬,故而程皓的新title是:成事集團總經理的生活秘書。
程皓自打失戀便笃信起了玄學,每天清早都要朝着徐家彙天主堂的方位禱告一番,還在網上認識了很多所謂的玄學師傅,他有事沒事就拿個破羅盤擱家裡測,時不時還挪挪家具擺放位置,每天夜裡都會準時去哪位玄學大師的直播間認真聽課做筆記。直播大師一說哪件器物能改運,他便立馬買空直播間,滿滿寫着人傻錢多四個字。
好在程皓這小子最近廚藝和坐火箭似的飛速開挂,飯做的好吃又熱乎,喬俏和程惟邦這才沒和他計較,喬俏靠在廚房門口看着程皓砍瓜切菜,心裡無限唏噓,他現在這個家庭賢惠煮夫的樣子,早幹嘛去了?
臨近年關,除了程皓外,程惟邦和喬俏都進入到了最忙的時候,程惟邦要去深圳出差半月,喬俏則是要跟着team去重慶打一單重要的保險賠款案,他倆巧合到趕在同一天出差,臨行前一天,他們幫着彼此收拾行李,一起坐車趕去機場,完完全全一對都市忙碌的小夫妻。
臘月二十三的那天早上,在深圳的程惟邦和在重慶的喬俏同時收到一條消息。
程皓在微信裡給他們奇葩的三口之家拉了個新群,新群名叫:誰能憑愛意讓共享單車私有?
程皓往新群發的第一條信息就是:新拉一個群,群名找大師算過了,保吉利的。
他又說:今年的梅花獎得主方有如女士會在除夕夜前一天來上海東方藝術中心開嗓,唱《四郎探母》,還會留魔都過春節,程煙波先生全程陪伴,請大家做好母後的接駕工作。
程惟邦的母親是一名小有名氣的京劇演員,近年在戲劇學校任教,今年拿了一個戲曲梅花獎,程煙波是程惟邦的父親,老程總。
臘月二十八的那天,程惟邦和喬俏一起休起了年假,三個人合夥将屋子裡裡裡外外清掃了一遍,跟着程惟邦開車,帶着喬俏和程皓去了山姆采購年貨,喬俏和程皓那兩貨看到啥好東西都往小推車裡扔,反正有程惟邦跟在後頭付錢。
臘月二十九,三人準備出發去東方藝術中心觀看方有如演出。
喬俏自小就是自家婆婆的貼心小棉襖,她準備了三束鮮花,她是紅玫瑰,程惟邦是康乃馨,程皓是香水百合。
喬俏化作指揮家,一邊指揮程惟邦調試好單反,一邊又讓程皓換上她買的新毛衣。
程皓拿着毛衣罵罵咧咧:“矮子,我能不能不穿這個?又是燒燒粉,憑啥你和我哥都是煙灰色,我就要穿個燒燒粉?”
喬俏冷笑:“我這是一家三口的親子裝,你穿不穿?不穿的話就還錢。”
程皓的命門被喬俏握死了,他癟癟嘴,帶着滿天哎喲滾去了卧室換衣服。
方有如是小有名氣的京劇演員,又有梅花獎的加持,所以當天東方藝術中心是滿座。全體演員上台謝幕時,喬俏當了最大的顯眼包,她将花束獻給了站在C位的方有如後大喊了一聲:“媽咪,我永遠愛你!”
後台卸妝時,喬俏又扮懂事的乖乖女,幫着方有如拆頭面,換衣服,而另外兩位男士,隻能老實的站在一邊扮演不被需要的貼身保镖,同場的老生演員端着茶杯走來,問方有如喬俏是誰新收的弟子還是戲校的學生?卸着大柳兒的方有如說:“我閨女!”
老生一愣,又瞅瞅喬俏:“您閨女啊!這模樣不學個閨門旦唱《牡丹亭》真是太可惜了。”
新年那天徐家彙程宅裡好不熱鬧。
方有如在廚房裡忙活着燒年夜飯,喬俏很懂事的在廚房幫着婆婆洗菜打下手,程煙波在書房修理壞掉的按摩椅,程皓一大早的在和狐朋狗友們開黑,至于程惟邦則在卧室裡處理一些國外的工作。
喬俏正幫忙打着雞蛋,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程惟邦發了一條微信給她:“到房裡來。”
喬俏來到卧室時程惟邦正在外邊陽台上吹着冷風,見喬俏來後,他走了進來并将陽台門關上。
喬俏往梳妝台上抽了張紙巾擦手,問:“我在幫媽媽做蛋餃,你找我啥事兒啊?”
程惟邦不緊不慢的從床頭櫃抽屜裡取出一隻包的鼓鼓的紅包,說:“給你發新年紅包。”
紅包掂在手裡,是一萬塊的分量,喬俏将那隻紅包塞在了自己那邊的床頭櫃抽屜裡,喬俏說:“謝了,邦哥。”
程惟邦明顯有些不高興,臉臭臭的,生氣着喬俏的看也不看,他問:“除了謝,就沒有了嗎?”
喬俏沒明白他的意思,眼睛睜得有點大:“不然嘞?我回你一個兩萬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