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漓要跟他們一起拍攝兩天,苗稚第二天自己跟解漓一組,避免他和淩翊之間的尴尬影響整個節目的效果。
晚上兩人輪番洗漱,解漓脫上衣的時候沒有避諱,苗稚卻想起了之前在宿舍裡看見的那一幕,連忙扭頭,但她的餘光還是看到了解漓的背影。
解漓光潔的後背讓苗稚明白了,為什麼明明早就官宣了他是飛行嘉賓,他卻一直到第四期才過來。他在等,等自己身上的傷痕消失。
看見解漓背後那些傷,苗稚當時還挺可惜,以為會留下疤痕。沒想到解漓的皮膚自我修複力挺強,可能對方下手的時候也考慮了他的身份,控制了力道。
在解漓在淋浴間沖澡時,苗稚一直坐在床邊思索關于解漓這個人的她所能想起來的一切。
解漓洗漱的時間不長,大約十五分鐘後,他用毛巾擦着半幹的頭發,走出浴室。
路過陸鏡軒的時候他往那邊瞄了一眼,今天的拍攝他的這位同窗室友還算照顧他,若是換了其他人可能會跟他說幾句客氣話,解漓也不是沒有那個想法,但隻是轉念間,他已經走到了自己床邊收拾東西,什麼都沒說。
反正他一貫就是這樣子,陸鏡軒應該了解他,沒什麼所謂的。而且節目組拍完他剛才的“出浴”鏡頭也撤了,他看到陸鏡軒拿了個帽子把安裝在酒店房間裡的鏡頭擋住,收聲設備也關了,應該是準備睡了。
本來解漓今天拍完就可以走了,但他不想大晚上折騰,反正節目組也給他安排了住處,便留下了多住一晚,明天一早的飛機。
收拾好行李躺到床上,解漓戴上眼罩準備入睡,就聽耳邊陸鏡軒喊了自己的名字。
“解漓。”
解漓猶豫了一下是不是要拉下眼罩去看看陸鏡軒現在的表情,他聽着那語氣似乎不是很和善,欲擡起來的手又放下了,直挺挺躺着回了一句:“有事?”
當然是有事,而且這件事在苗稚腦子裡已經轉了兩天了,再不問她都快憋炸了。
苗稚看着解漓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心裡有點涼。難道自己回憶起來的情節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被改變了,這事不是解漓做的?否則他怎麼能表現得那樣悠然。
罷了,自己想得再多都無法得知真相,她幹脆沒繞彎直接問了:“淩翊和應唯雪的事情,是你做的?”
解漓的身體僵了片刻,心裡慶幸自己沒把眼罩拿下來,現在不用直面陸鏡軒的神色表情。他梗着脖子,語氣是一貫的冷硬:“怎麼?”
看解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苗稚嘴巴都張大了,震驚極了。他就這麼承認了?都不狡辯一下?
對方過于硬氣,倒是讓苗稚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了。
她站起來從床位走到靠近解漓的側邊重新坐下,試圖用眼神穿透解漓的身體,搞清楚他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可惜她沒有透視眼,就算有,也隻能看到一些人體器官。她認命地撓了撓頭,整理了一下思路,質問解漓:“你知道應唯雪是什麼樣的人。”
當年解漓和曾元策他們一同接受了長達一年的培訓,再有一個月就要組合出道了,被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淩翊搶了他的位置,從此懷恨在心。
他表面上雲淡風輕,說着沒關系是他技不如人,暗地裡卻聯系了應唯雪。
他是在一次活動上認識的應唯雪,那會兒兩個人都還沒成年,但都往成熟打扮了自己,在活動現場極力尋找可能為自己投資的金主,兩人選中了同一個目标,向其示好,可惜對方是個有分寸的,一眼看出是兩個小孩,根本不搭理他們。
兩人铩羽而歸,卻因着這個巧合相識,同類人的本質讓他們互相吸引,很快成了朋友。
他們身份背景相似,都是家裡沒什麼權勢,靠着自己一腔熱血和一點小運氣進入了娛樂圈,應唯雪運氣比解漓更好一些,雖然出道之後沒拍過什麼大熱的戲,每年都還能拍上那麼一部戲的小角色。
解漓就慘了,自從組合出道沒戲之後,他簽約的那家唱片公司隻在給旗下藝人出新年特輯的時候給他錄了一首歌,出唱片的事根本就是一眼望不到的奢望。淩翊相當于斷了他的前途,他怎麼能不氣?
淩翊頂替了他的位置之後,他聯系了個私家偵探調查了一下淩翊的身世,知道了他跟大佬有點關系。但為了給自己出氣,他對應唯雪誇大淩翊的背景,慫恿她追求淩翊,在淩翊身邊成功埋下了這一枚定時炸彈。
後來解漓是在應唯雪的幫助和建議下,改走藝考這條路,準備當演員的。
被迫回憶起當年,解漓心裡依然不是滋味。他很好地隐藏起内心的怨怼,面對苗稚的诘問,他沒有半點慌張,仿佛一切與他并無關系,隻是順着陸鏡軒的話題反問:“應唯雪,什麼樣?”
“偏激、自私、瘋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為什麼要介紹他們認識?”苗稚其實是在明知故問,她想要看看,解漓是不是真的毫無悔意。
解漓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覺得合适。”
不光是解漓所說的内容,他的語氣更讓苗稚心頭一陣怒火直沖天靈蓋。你TM就是想作賤淩翊,合适個鬼啊!
苗稚放棄繼續與解漓交談了,簡直就是雞同鴨講。任她被氣到腦出血,解漓根本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不,這麼說不對,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他就是想毀了淩翊,他根本就是喜聞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