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稚和陸鏡軒的父母吃了一頓氣氛非常和諧的晚餐,回到家就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房間裡處理私事。
所謂私事主要是趁着高考結束想來表白的,消息都發到了他手機上,還有約他見面吃飯的,苗稚選擇無視并将那些消息一一删除。凡是在社交軟件裡新申請添加好友的一律不通過,陌生号碼打來的電話一個都不接。
這可不是OOC,苗稚這是在認真按照陸鏡軒的性格處事。
還真得感謝他是這樣的性格,要不然,苗稚一想到她一個女生去面對女生的表白,整個人都發怵。
把手機上的“垃圾”短信删除幹淨,苗稚坐在陸鏡軒的書桌前,翻開了一個筆記本。
那是陸鏡軒的日記。
苗稚随便翻開了一頁,打開台燈,讀了起來。
陸鏡軒的字寫得跟他的人一樣好看。這副皮囊精緻到什麼程度,苗稚是剛剛回家照鏡子才發現的。
他不同于之前那兩本小說中的男性角色,都是青年,有一股步入社會的熟男味兒,陸鏡軒的臉蛋和眼神都透着學生獨有的清澈。
不是那種蠢笨的單純,而是讓人移不開眼的明亮與坦然。
陸鏡軒的日記裡沒什麼少年人的隐秘心事,說是日記,不如說是他的學習心得。他把每次上課時學到的、感受到的都一一記錄下來,留着以後有時間細細回味。
陸家不是什麼富貴之家,充其量算個中産,還是中等偏下那種。這幾年為了陸鏡軒上藝考班,花了不少錢,家裡沒什麼積蓄不說,房子也一直沒機會換一處更大的,還是他從小就住的老房子,還是父母結婚那年買的。
小時候陸鏡軒覺得自己的房間空曠,床也是大得可以随意翻滾。随着他慢慢長大,房間裡添了書桌椅和書架,這間不過十幾平米的小房間顯得越發擁擠了。
雖然生活不富裕,但陸鏡軒對此很滿足。以他家的情況,在他提出想要學表演的時候父母能同意,在他看來已經是非常難得。
要知道他家往上數三代還是農民,整個家族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跟娛樂圈沾的上邊,父母都是普通企業的職工,父親的職位和工資稍微高一些,勉強能覆蓋他上表演課的費用。
他提出想學表演,心裡當時沒抱着多少希望。
他本來成績就還不錯,就算不走藝考這條路,上一所普普通通的一本院校還是輕輕松松,還能選一個大熱的專業,以後就業也容易,這是很多父母的想法。
如果他的父母不支持他走這條路,他也能接受自己先暫時像普通學生一樣去參加高考,以後有機會再去實現自己的舞台夢。
從小就懂事的陸鏡軒知道父母現在所提供給他的,是他們的能力上線了,他不想給他們增加額外的煩惱和麻煩,隻是事關人生理想,他才想要跟他們商量。
沒想到他的父母跟别的父母完全不一樣,在聽他說完之後,第一個反應竟然是為了兒子有了人生目标感到欣喜,覺得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還想要下館子慶祝一番。
陸鏡軒趕忙攔住興奮的父母,怕他們是不知道走這條路需要多花多少錢,緊急給他們做了一個估算。
這回父親的臉色沉着了不少,但仍舊沒有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這樣啊,但你好不容易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我們當然要支持你。”
他母親也在旁邊點頭附和,讓他放心:“錢的事你不要操心,我們隻希望你能為了自己的夢想拼搏努力,不留遺憾。”
就着陸鏡軒的“日記”回憶完他走上表演這條路的心路曆程,苗稚覺得房間裡有些悶熱。
房間的窗開着,一絲風都沒有,桌面風扇也開着,但能吹到的範圍有限,潮濕的空氣好像粘在了身上,又熱又悶,讓人很是難受。
陸鏡軒房間裡的空調在高考前兩天突然罷工了,雖然陸父聯系了售後維修,但現在正是空調售賣安裝的旺季,兩天過去了還沒有排到他家。
苗稚剛想要去拿根冰棍解暑,就聽床上陸鏡軒的手機響了。她折回去拿手機,邊看屏幕邊往冰箱的方向走。
這次打來電話的不是陌生号碼,來電提示有人名,是一個叫姬權的人。
姬權是陸鏡軒在班裡關系最好的兄弟,兩人住在同一個街區,從小學起就是同學。初中三年雖然不是同一個班,也是同校,高中就又同班了,所以相對熟悉。
但也隻是相對,這主要得益于姬權是個性子熱絡的社交悍匪,經常在陸鏡軒沒留神的時候就闖入他的私人領地。最初幾次陸鏡軒還有些反感,次數一多倒也習慣了。
他知道自己性子冷淡,姬權了解他,是他溝通外界的重要橋梁,還能幫他推掉不少他不想參與的活動,是個非常不錯的朋友。
别人的電話可以不接,姬權的苗稚決定接起來聽聽看他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