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副本退出來的感覺不怎麼好受,或許是因為宋理的身體感冒還沒痊愈,也可能是苗稚第一次遭遇,她躺在床上好幾分鐘,那種惡心的感覺才過去。
雖然體感舒服了一些,苗稚仍舊躺在床上沒有起來。
她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心裡相當郁悶,把倒黴的系統詛咒了好一番。
自從苗稚得知自己可能還要經曆好幾本書,就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快穿的世界。在快穿世界裡搞無限流,這不就相當于在副本裡下副本嗎?苗稚覺得自己被套娃了,這太離譜了。
在副本裡的時候她受困于病弱的身體,環境又危機四伏,沒能分出心思抱怨,這會兒感覺身體恢複了不少,幹脆把心裡這口氣狠狠發洩一下。
她發洩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對着柔軟的床墊和枕頭爆錘,一邊錘一邊在心裡盤算,從這本無限流裡殺出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找那男人說道說道。
幾分鐘後,苗稚終于停下了動作。她似乎聽到了斷續的敲門聲。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安靜下來仔細一聽,确實有人敲門。
她剛才光顧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搞出的動靜挺大,根本聽不到别的聲音,也不知道這人敲了多久了。
想到這裡,苗稚趕緊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穿上拖鞋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剛剛跟她患難與共的隊友,也是原本的宋理的男朋友謝斯邈。
謝斯邈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沒有那種敲了半天門的不耐煩,也沒有成功離開副本的喜悅,更沒有見到女朋友的親密,看着苗稚的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一個不太熟悉的陌生人:“方便讓我進去說嗎?”
苗稚心說這人還真冷淡,沒想出什麼理由拒絕,便将門開大把人讓了進來。
謝斯邈對這個房間很熟悉,一進門就直奔房間裡的沙發,沒用苗稚客氣,直接端坐好,并示意苗稚也坐。
那張雙人沙發斜對着房間裡唯一一張床,謝斯邈想請苗稚坐的地方是床邊一角,剛好可以和他面對面,高度也幾乎一緻。
苗稚聽謝斯邈的坐下,在對方開口前,眼睛亂轉亂看了一圈。從副本出來她就直接癱在了床上,在給謝斯邈開門之前,她都沒打量這個房間,這會兒才有機會觀察一下。
房間不算小,對着門有一扇下面是正方形上面是拱形的窗,家具齊備,主色調是乳白色,看起來幹淨整潔,看得出房間主人生活習慣很好。
苗稚試圖看出宋理的生活痕迹,對面謝斯邈忽然開口了:“你不是宋理吧。”
苗稚打了個哈哈,随後擠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微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自然且親近:“斯邈,你在說什麼呢?”
盡管臉上還維持着笑意,苗稚心裡已經要罵人了,并且腦子在飛速運轉,回憶系統和那沒見過面的男人有沒有說過,穿書被書裡原本的人物認出來有什麼後果。
一時沒有想起來,但就苗稚自己寫書的經驗,應該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于是她主動去拉謝斯邈的手,卻被他躲開了。
謝斯邈面色冰冷:“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有在模仿她,可我還是看得出,你不是她。”
苗稚又堅持了兩分鐘,在謝斯邈的瞪視中敗下陣來,放棄了:“我哪裡不像嗎?”
“她是聰明,而你……”謝斯邈頓了頓,像是在想一個合适的詞語。
苗稚不解:“我怎麼了?”
謝斯邈找到了一個還算準确的形容詞:“你好像開了上帝視角。”
苗稚自以為自己裝得挺像的,她繼承了宋理的記憶,盡量在模仿,但她到底是這本書的作者,知道的太多,在遇到危險看着他們找不到頭緒的時候總會想辦法給些提示。
她看了謝斯邈一眼,對方已經不再看她了。她心裡有個想法,雖然謝斯邈是那麼說的,可她認為他或許是和原本的宋理有什麼确認彼此的方法,是她不知道或是沒做到的。
還有一種說法,不是說人有三件事無法隐藏,咳嗽、貧窮和愛。愛意對熱戀中的情侶來說應該很容易感受吧。這點她是真的沒辦法。
不全是因為沒辦法裝作喜歡謝斯邈的樣子,還因為這跟她的目标背道而馳。
她是來給男二打造幸福生活的,目标是蘇錦,所以謝斯邈……隻能對不起了。
等了一會兒,對面的人都沒有說話,謝斯邈忍不住問:“我要是問你真正的宋理去哪兒了,你會告訴我嗎?”
“這個……不是我不說,我真的不知道。”在謝斯邈問出來之前,苗稚從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按照自己寫小說的套路,一般出現這種魂穿的情況,原身幾乎都是意外死亡。她這回的遭遇來說,宋理很可能是因為發燒高熱病逝了。
謝斯邈微微蹙眉,聲線清冷:“你承認你不是她了?”
苗稚一愣,她剛才沒說嗎?快速複盤了一下兩人剛才簡短的對話,好像确實她沒有親口承認。可她都已經表明自己不知道原來的宋理的去向,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謝斯邈還真是個認死理的人。
“我确實不是她。”苗稚思索再三,還是沒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來曆。眼前的人在得知女朋友被人魂穿之後是很淡定,但她也不敢賭謝斯邈在知道自己隻是一本書中的人物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苗稚偷偷瞄了一眼謝斯邈,跟他打商量:“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