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稚不知道自己的腿是什麼時候恢複原樣的,反正她早上醒過來就看到自己的尾巴沒有了。
她覺得自己不是睡飽了自然醒的,應該是人類的身體不适應這種冰冷的水溫,她是被凍醒的。
本來昨夜放出來的水就不怎麼熱,又晾了好幾個小時,這浴缸又不是恒溫加熱的,水會變涼也沒辦法。
苗稚打了兩個噴嚏從浴缸中爬出來,從架子上撈了條浴巾把自己擦幹,哆哆嗦嗦穿上了昨天那件禮服裙。走到浴室門口她發現自己沒有鞋。
昨天她在肖塗的車上就變成了魚尾巴,高跟鞋還在他車裡呢。進了這别墅就一直被肖塗抱着來回移動,門口自然不會有屬于她的鞋。
若是這裡是裝修豪華的别墅,她不是不能光腳走出去,但搞不懂肖塗對這裡簡單裝修的重點是什麼,反正沒有地面這項,地面還都是水泥混着沙土,她要是不想一腳踩上去被什麼不小心刮傷,還是别亂動的好。
苗稚赤着腳在浴室裡站了沒多久,還在猶豫出要不要大聲喊醒可能還在睡着的肖塗,人就已經出現在門外了。
肖塗的狀态不算太好,跟平日的他比起來可以算得上是萎靡了,他昨夜應該是沒怎麼睡。
肖塗昨夜提前處理了些公司今天要處理的事務,又簡單收拾了下毛坯房,在房子裡唯一的單人沙發上胡思亂想了兩個小時,其實剛睡着不到一個小時。他是被苗稚那兩個噴嚏打醒的。
還沒太清醒過來的肖塗看着苗稚指了指自己的腳,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她是需要一雙鞋,去拿了雙一次性拖鞋出來給她穿。
兩人分别洗漱了一下,苗稚再在門口看見肖塗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昨天為了參加酒會,他特意穿了身比較正式的西服。而他現在穿的這套淺灰色的西服就休閑多了。
換了身衣服,打理了下發型,肖塗比早上剛被吵醒那會兒精神多了。苗稚坐上了副駕駛,盯着肖塗的側臉看了好半晌,問他:“你衣服哪兒變出來的?”
“這裡我偶爾會來,所以放了幾件備用。”肖塗答得輕巧随意,啟動了汽車。
苗稚不太認得附近的路,但肖塗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苗稚才又看到市區的車水馬龍,她便大概算得出距離有多遠了。
兩人從别墅離開時苗稚就知道自己今天去上班是鐵定遲到了,反正她已經轉到方晴藝那邊了,幹脆用手機發了兩條消息請假,也不管對方有沒有允她的假,她都不想管了。
她可是要拯救世界的人,幹嘛還要天天按時打卡上班呢?
想通了這一點,别說是請假,就算逃班她都沒有任何愧疚感了。
車子才開進市區不久,苗稚就收到了方晴藝發來的消息。方晴藝想約自己下午見面談一下,問她什麼時候有空。苗稚手指一點回了句:“随時。”
在看到方晴藝發來時間地點之後,苗稚轉頭就跟肖塗說:“下午四點醫院後門對面的咖啡廳,你有空嗎?”
肖塗很快答道:“說不好,我盡量。”
肖家的生意做得也很大,而且肖塗身為肖家獨生子,目前正處在逐漸接手家裡生意的關鍵時期,有很多事必須親曆親為,給人留下好印象。這樣以後等他到了那個位置,反對聲會小一些。
但方晴藝對他來說同樣很重要,重要程度大概就是,如果能換得女神的芳心,肖塗願意放棄萬貫家财,聽憑她的号令,她想讓自己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
苗稚對肖塗的回答很滿意。她知道雖然肖塗嘴上說的是盡量,但沒有意外的話他是一定會來的。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她叮囑肖塗:“到時候你先聯系我,我帶你過去。我跟她說一下咱們現在的情況,方晴藝就不會趕你走啦。”
“好。”
肖塗把車苗稚放在小區門口就走了,公司那邊有急事催着他,一直打電話,苗稚便讓他快些回去處理事情。
苗稚自己上樓,脫了禮服換上了條睡裙,撲倒在自己的大床上飽飽地睡了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兩點多。
昨夜睡眠不足的困倦似乎是補回來了,可苗稚還是覺得身上到處都酸痛。那種疲憊感就好像前幾天在健身房拼了老命練了好幾個小時,今天擡腳走路都費勁。
不管是苗稚還是她現在的身體本人牟一淼,都沒有過從人類變人魚又變回人類的經曆,牟一淼的記憶裡有以前聽人說過,苗稚現在的身體反應大概就是後遺症,要持續一兩天才會消失。
身體都這麼難受了,苗稚也不想為難自己,肚子餓了還要自己做飯。她拿手機點了個外賣,等外賣送來的時候洗漱了一下,給自己煮了鍋姜糖水。
睡醒了之後她頻繁打噴嚏,這不是個好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