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學什麼。”遲瑜低頭繼續擺弄紙袋,濃長的眼睫微顫,好一會兒才解開紙袋。
“哦。”顧鸢若有所思,輕點下颚,“那遲瑜,麻煩你了。”
遲瑜噎住。
還真是會說話。
鮮香萦繞鼻尖,魚肉鮮嫩多汁。食欲一下被勾起來。
吃完中午休息的時候,遲瑜和徐百川在酒店房間裡寫卷子。江皓陽受不了,也爬起來跟着他們寫。
我的擺爛固然可怕,朋友的内卷更令人揪心。
卷卷卷,卷死他們得了。
江皓陽寫了一張卷子就受不了了。手裡的筆啪地往出去一丢,趴到床上裝死。
“江皓陽,你不是說要在月考的時候一鳴驚人?”徐百川拿起筆袋朝他丢過去,“才多久你就放棄了。”
江皓陽翻了個身正面朝上,哭喪道:“哥,二位哥,我真不适合幹這行,饒了我吧。”
“蒼天哪,大地呐,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學習這種東西,為什麼學生會有考試這種酷刑,我真的好難呐。”
“好難呐……,啊啊啊……”
遲瑜被他吵得腦殼疼,放下筆走到床前把人揪起來,“要不安靜睡覺,要不做題。”
江皓陽往下一蹲閃現到門口,“我選擇眼不見心為淨。”說完利落的從門縫裡溜了出去。
沒一會兒,遲瑜也把手裡的筆丢了出去,往後靠在椅子上仰頭看着天花闆,漆黑桀骜的雙眸一動不動。
徐百川停下筆撩起眼皮看他,“你怎麼回事?”
“什麼?”他語調上揚,透着疑惑。
“别裝。”徐百川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語氣認真,“我們從穿開裆褲就玩在一起,我還能看不出來你有問題。”
遲瑜這個人,雖然看似對什麼都不在意,但要真上了心,一眼就能看出來。
就連心大的江皓陽都看出來了,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遲瑜抱着雙臂指尖輕點,一下一下的,沒什麼規律,看得出心裡有些亂。
徐百川放低了聲音繼續道:“你認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嗓音懶懶地,好似一句平常話。
徐百川啧了聲,“你不會是覺得自己比不過人家吧?”
“我比不過誰?”大概是說到了點上,某人急了,“我好得很。”
徐百川輕笑,“那你憂郁什麼?”
“誰憂郁了,你去配副眼鏡吧。”
這話莫名含着幾分怨念,徐百川還要說什麼,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幾秒挂斷。他拿出手機看了眼。
“言酥問我們要不要去樓下涼亭坐坐。”頓了頓,他又道:“他們都是一個初中的,你就不想知道什麼。”
遲瑜沒說話,徐百川又道:“言酥說了,顧鸢不在,就她和江皓陽。”
……
樓下涼亭,言酥和江皓陽一人拿着一杯果飲在小學雞鬥嘴。
言酥:“正好你們來了,快評評理,他非說這水是酸的。”
江皓陽堅持,“檸檬不酸啊大姐,你這什麼味覺。”
言酥:“我放了那麼多糖,怎麼可能會酸,你才味覺有問題。”
“酸。”
“不酸。”
“酸。”
“不酸。”
遲瑜被他們吵得頭疼,低斥一聲,“閉嘴。”
兩人終于安靜下來。
徐百川胳膊肘碰了下遲瑜,遲瑜低頭不語。
誰讓這是自己兄弟呢。
徐百川隻好充當了傳話人,“言酥,我記得你和顧鸢是一個初中?”
言酥點了點腦袋,“是,怎麼了?”
徐百川繼續問:“那顧鸢和她那個竹馬事,你知道多少?”
言酥咬着吸管的牙齒松開,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徐百川:“就問問,我今天看他有點眼熟,之前競賽的時候好像碰到過。”
“那倒也是,顧姐和池學神從小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他們經常一起參加各種比賽,在我們學校那可是一對神仙眷侶。”
言酥說着不由贊歎,“實力與美貌并存,簡直沒人能比得過。”
“雖然我聽好多人說因為顧姐沒考到附中所以他們分手了,但我才不信。”
徐百川忙把話題岔開,“那個池硯舟很厲害嗎?”
“豈止是厲害。”言酥滿臉都是敬佩的神色,“那是我等凡人不可企及的高度。從小各種獎拿到手軟,喜歡他的女生能從南臨排到北岸再繞兩圈。”
江皓陽低喃,“這麼牛逼。”
“那可不。”言酥仰起下颚,“不過說起來也巧了,組長和學神的姓是一個音。”
一直沒說話的某人終于開口,張嘴就朝江皓陽說道:“幫我問一下叔叔改姓流程。”
徐百川&江皓陽&言酥:?
徐百川:“沒必要。”
江皓陽:“不至于。”
言酥吸了口果汁,也說道:“避嫌有那麼多方法,沒必要選這一種。”
“我為什麼要避嫌?”遲瑜皺眉,語氣壓的很低。
言酥語氣平淡,“池學神的姓是池水的池,以前有人磕他倆CP也是這名。”
三個男生:“……”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言酥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眼,“我媽媽電話,我先上去了。”
等人一走,氣氛更加詭異。
“那個……”江皓陽弱弱出聲,“你也不差吧。”
徐百川瞪了他一眼,江皓陽閉嘴。
遲瑜起身往酒店走,剛進大堂就看到一群人在說話。
池硯舟往門口看了眼,正好和遲瑜的視線對上。
池硯舟微微颔首,随即低頭和顧鸢說話。
目送他們幾人離開,顧鸢正要轉身往回走,突然遲瑜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