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時就是太放縱你了,慣的你目無尊長!連家中生意都敢随意插手!”
沈橋指着她道:“讓你幫着打理幾天鋪子你就以為自己本身大的不得了了?想換了徐家?好啊,那新布廠就由你來找!你要是處理不了這個問題,沈家也容不下你了!”
說罷沈橋一甩衣袖氣憤離去。
“老爺的脾氣您也知道怎麼就……诶。”張管家無奈歎口氣轉身去追沈橋。
帶出門的仆人看沈老爺走了自然不會留下,沒人管沈流鸢如何,畢竟沈家上下誰不知道沈夫人和沈二小姐不受重視,姨娘孟氏手握管家大權,誰會上趕着去巴結沈夫人母女找不痛快。
轉眼間空曠的街道上隻剩下沈流鸢,她揉了揉泛疼的臉面上絲毫沒有慌張的神色,她敢來攪局心裡自然早有謀劃。
半個時辰後,沈流鸢出現在宿州最繁華的甯華大街,甯華大街寸土寸金,能開在這兒的成衣鋪和布莊都不普通,要能和他們牽上線沈家困境自然可解。
她拉上帷帽穿過街道往布莊走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沈流鸢聞聲看去是幾個衙役把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大嬸狠狠推到在地,她懷裡抱着一匹略帶花樣的白布,皺紋布滿了她的臉頰。
“糟老婆子趕快滾,攤位費交了嗎就敢在這兒賣你的破布!”衙役看着她懷裡護着的那匹白色的布料,“我呸,晦氣死了,快滾!”
大嬸把布匹護在懷裡不讓它沾上灰塵,苦苦哀求道:“官爺您就讓我再呆一會把布賣了吧,家裡孩子等着錢買藥,賣了我就走,求您寬容寬容吧。”
“寬容?寬容你那誰寬容我?”他們絲毫不顧,上去就拽着大嬸衣領把她拖走。
“住手!”沈流鸢皺眉呵斥道。
衙役沒想到有人會出頭,一看是個女子一時有些驚奇,“少管閑事,不然連你一塊抓——”
一個荷包迎面砸來,他慌張接下。
“夠嗎。”帷帽下的聲音透着冷意。
衙役颠颠重量瞬間谄媚笑道:“夠,夠了。”
荷包繡樣精緻,一摸就知用料不菲,衙役怕沈流鸢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敢得罪拿了錢賠笑着離開。
大嬸千恩萬謝要給沈流鸢磕頭。
“大嬸你還好嗎。有沒有那裡受傷?”她忙把大嬸從地上攙扶起來。
“不礙事多謝小姐,我賣了布會把錢還您的,隻是……”大嬸有些窘迫道:“小兒還等着治病,我一時拿不出多大錢……”
“不用你還。”
沈流鸢視線被她懷裡的布匹吸引,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布料,素白的布匹上沒有常見的花紋圖樣,反倒是樹葉花朵之類的花樣,更奇特的是那花樣不是繡上去的。
大嬸看出她的疑問,主動把布匹遞來解釋說:“這上面的花樣是用我家鄉的一種傳統手藝印上去的,用的就是常見的樹葉野花,村裡人沒錢買好看的布就用葉子野花代替。”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制布技藝,确實新穎,不過……”沈流鸢忍不住提醒道:“能在這街上買布料的都不差錢,自然選的是布莊裡華貴的布料,你在這兒怕是不好把布賣出去。”
“這可怎麼辦啊。”家裡孩子等着錢治病可拖不得,大嬸急得淚都出來了。
沈流鸢思索片刻說:“我有個想法可以試試。”
她去附近的香囊攤子上借了針線剪子,三下五除二裁了一塊布做成了一個小巧精緻的布包。
這印花布但看着單調還透着點窮酸味,做成小巧的布包卻看着素雅新奇,華貴的布料對富家小姐來說常見,這樣式的布包倒是從為見過,沒一會兒就被人看上買下。
一個布包賣得的錢比大嬸以往一整匹布都貴,她對沈流鸢千恩萬謝,險些要跪下去。
沈流鸢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布料,她扶起大嬸說:“你要真想感謝我,就把這剩的布賣給我吧。”
她上手仔細查看,這才發現除了花樣,這料子竟然也不算很差。
“大嬸,您這布是自己織的嗎?”
大嬸搖搖頭道:“村裡農活忙哪有空織布,這是從縣裡張家布廠的,張老闆為人慈善,布廠裡成色殘損的布都會低價賣給我們,這宿州很多布莊都是在張家布廠訂的貨。”
張家布廠……
沈流鸢欣喜道:“大嬸能勞煩你能帶我去張家布廠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