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靈姝被叫醒時還一臉懵,頂着一頭雞毛坐在床上,沒有被清晨山上的雞鳴吵醒都有些不習慣了。
她揉了揉眼睛,大大打了個哈欠,睡眼朦胧地哇哇道:“哈……師姐,咱們等會去該去哪兒啊?”
青珍珍早已收拾得利落幹淨,床鋪也十分平整,被子疊在一邊,她一邊替自己綁上腕帶一邊催促道:“趕緊收拾好,等下要去石榴村。”
“哦哦!”
鄭靈姝還是習慣原始的洗漱方法,梳順頭發後,捧一掬清水撲到臉上,水珠順着光滑白嫩的皮膚蜿蜒而下,她嘴裡含着水,鼓着臉頰對着水面擺來擺去,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滴溜溜地轉。
“行了,别臭美了。”青珍珍背着包袱推開門,“看來你昨晚适應得很好。”
鄭靈姝咕噜噜吐掉嘴裡的水,大咧咧謙虛道:“沒有沒有啦,我還是很害怕的,但總不能拖你們後腿的。”
門外經過的徐世清一頓,掀唇随口一問:“沒做噩夢嗎?”
鄭靈姝一愣,好像還真沒做噩夢,一覺睡到大天亮,難道她的心理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嗎?
還是說……她其實就是一個隐藏的變态?!
啊呸,鄭靈姝趕緊搖頭把這個想法晃了出去,心裡不斷暗示:一定是自己變強了!
嗯嗯,是的!
語氣鄭地有聲:“沒有!”
徐世清輕輕一哂,道:“那很好。”
呵呵,是在誇自己吧?
青珍珍想了想,對她開口道:“該是沉睡香的緣故。”
鄭靈姝歪頭:?
青珍珍瞥了眼她腰間挂的荷包,示意她往下看。
鄭靈姝拿起那個繡着星星的荷包,這荷包是上次大師兄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物之一,是純的白色,自己嫌太單調了,又繡了些黃色的星星上去,哪知還是對自己的繡工太自信了,歪歪扭扭,有棱有角,倒像幾個多邊形了,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繡,所以還是越看越喜歡,天天挂在身上。
她取下荷包放在掌心,腦袋湊近嗅了嗅,就是一股子香味,極濃極重,吸入鼻腔的下一秒就沉了下去,渾身都通暢了起來。
她原先覺得荷包不都有香味嘛,那這個有香也不奇怪,她還打開看過,就是一堆枯萎幹燥的花草,哪知道這東西還有如此作用,現在想想收到荷包之後的那段時間,别說噩夢了,她是一個夢也沒有再做過,一覺睡醒那叫一個通體舒暢。
鄭靈姝欣喜于大師兄的體貼,不禁好奇起來,問她:“你如何知道?”
青珍珍看了她一眼,踏出了門,留下了一句話,語調無波無瀾,卻在她心裡炸開不小的水花。
“大師兄給每人都送了一個。”
什……什麼?!
每人……都送了一個……
這是她的生日禮物,卻不是獨有。
這個消息令她心都要碎了,嗚嗚嗚,鄭靈姝兀自難過地将荷包壓在裙擺下,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發簪,又趕緊放下手去擺弄挂在身側的摘星劍。
這些絕對是獨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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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石榴村多多少少有了幾分人氣,但大多步履匆匆,神色慌張。
攔不到人,隻好挨家挨戶敲門尋着問。
手背都敲紅了,鄭靈姝有些喪氣地走到最後一家,再不開門就直接闖進去算了,這時候還要什麼禮貌呢,她不抱什麼希望地擡手,就聽見“吱呀”一聲,旁邊那戶人家開了門,一個同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探出半個身子盯着她們看。
鄭靈姝凝眉回看過去,剛剛敲了半天不開門,原來有人啊。
她收回手,看向大師兄,見他微微點了點頭,自己便同師姐走上前,在經過青齊時,沒忍住瞥了他一眼,這人自從昨晚回來一句話也不說,動靜小得可怕,仿沒這個人似的,此刻也垂着眼簾立在大師兄身後。
“這位姑娘,家中有大人否?”青珍珍對她和氣問道。
小姑娘一雙眼睛在幾人身上轉來轉去,沒有言語,無聲地敞開了大門,讓他們進去。
這座院子不大,外面還曬着被子,地上還擺着幾張寫過的大字,被風吹得飄搖,在地上移動,幾盆枯萎的花草擺放在門口,想來曾經的日子過得不錯。
鄭靈姝邊走邊想,跟着小姑娘踏進屋内,就被一道夾帶着怒意的聲音喝住。
“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