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珩回了個好,拎着飯坐到了沙發上。
也是大學時養成的習慣,時珩吃飯的時候總喜歡找點事幹,例如放一部劇或者刷一刷電影剪輯。
既然朋友推薦了電視劇,時珩點開手機上的軟件,屏幕太小,讓他很不适應。
就這樣将就着吃了兩口後,時珩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梗着脖子看手機隻讓他感覺難受。
他擡起頭看向面前的電視機,老舊款的電視似乎不能投屏,時珩的目光下意識掃向茶幾的一角,他的印象中,自己似乎把遙控器放到了那裡。
窗簾後的穆舟一動不敢動,他本可以隐匿身形,然後穿過窗簾去到其他地方,可手裡握着的遙控器讓他沒有辦法這麼做。
恢複了身形的穆舟并看不到時珩的動作,可他能感覺到對方似乎朝自己的方向望了過來。
時珩倒也沒有非要找到遙控器打開電視,他在思考要不要給家裡換一個新的電視,大屏的那種。
他現在的工作還算輕松,暫時也沒有要搬家的打算,買個電視放到租來的房中,走的時候再帶走也不是不行。
這麼想着,時珩也這麼做了。退出視頻軟件後,時珩就開始在網上搜查着有關各種電視的資料。
他打算這個周末就去實體店裡轉轉,如果能在周日前将電視安好,那會省下不少的時間。
時珩平日裡沒什麼休閑活動,打工人的周末偶爾還會被拉去加班,想到這,時珩憤憤地咬下幾口面。
感覺到望向自己的視線消失,穆舟緩緩探頭出來,時珩正盯着手機,注意力并不放在他的這邊。
穆舟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外移動,此時已經全然忘記他最開始還有吓走時珩的想法。
如果時珩在此時朝窗邊看上一眼,就會發現有一個半透不透的人影正在窗簾後緩慢移動,半個身形已經跨了出來,襯得後面的物體形狀有些扭曲。
穆舟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到最大化,為了保證手裡拿着的東西不掉落在地上,他一點一點地移動了半分鐘,才徹底從窗簾後挪動了出來。
窗簾微微晃動,穆舟用手小心地調整着,另一隻手伸長到沙發的邊緣,将遙控器放了上去。
而就在遙控器碰到沙發墊的那一刻,時珩一個沒拿穩,手機掉到茶幾之上。這一動作看得穆舟一驚,本就隻放在邊緣的遙控器,也因他的手抖動了一下而滑落到地上。
一前一後的聲音在屋中響起,時珩并沒有被突然傳來的聲響吓到,視線掃過,看到了莫名掉在地上的遙控器。
陽光從窗外照進,地面上的反光正照入時珩的眼中。陽台的一部分被幾盆綠植所占,陰影落在地上,正包裹住了地上的遙控器。
時珩站起身,走上前撿起遙控器,在心中默默嘀咕:“我怎麼不記得把遙控器放到沙發上了?”不過想到他前一日收拾東西的時候,可能随手将遙控器扔到了其他地方,時珩并沒有在意。
他重新将遙控器放到了茶幾一角,用了許久的遙控器背後的電池有些松落,被上一任主人用膠布纏着,也有些要掉不掉的感覺。
時珩是沒有在意,可穆舟卻在意得不得了,時珩正好從他身前經過,陽台到沙發總共就幾米的距離,加上那幾盆盆栽的占位,時珩彎下腰後,距離穆舟不過隻有幾十厘米遠,他甚至能聽到時珩起身時發出的很輕微的呼吸聲。
直到時珩轉身回到原本的位置,穆舟才反應過來,他根本沒必要躲,對方現在看不到他,在時珩的眼中,他現在已經完全透明。
那一刻心髒緊繃的感覺對于穆舟來說太過于久違,以至于他在陽光下站了許久,才慢慢地平緩了心情。
整整五年多的時間,他沒有再體會過這種緊繃的情緒,而他近來的一切心情波動,都是時珩帶給他的。
穆舟并不怕光,此刻沐浴在陽光之下,倒是讓他身上的寒涼被驅散了許多。
在穆舟剛成為鬼的那段時間,因為生前的許多故事情節都告訴他鬼怕白天,所以家中光亮的地方,穆舟都不曾去過。
直到他某次意外飄到陽光之下,陽光對他并沒有任何危害,反而讓他感到十分的溫暖。
恐怖故事裡都是騙人的,明明白天也有鬼的存在。
見時珩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穆舟才終于有了動作。在他保持阿飄狀态的時候并不會發出聲響,也可以随便穿過物體。
于是他湊到了時珩的身邊,想看看這一次的時珩在看些什麼。
電視?要買電視嗎?
穆舟心裡一驚,時珩不會是因為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響被吓到了,所以想要換電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