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Heartbreaker (中)
要不說男人是不能哄的狗東西呢。
江留月甚至都沒有哄,隻是因為看到權志龍臉上的淚痕而頓住了,權志龍就立刻火速的抓住了她心軟的瞬間。
“塔伊啊,認真想想的話,那也不一定就是未來的我啊,我們不是好好的嗎?為了沒有發生的事情
來罵我,哥也覺得很委屈啊,塔伊啊,你真的看不到哥的真心嗎?”
他越來越靠近江留月,幾乎整個人都要貼上來。
“從一開始,哥哥的眼裡心裡都隻有你啊。”
權志龍熱切的表白着,看似委屈,整個人卻都撿回了精氣神一樣的舒緩起來了,變得遊刃有餘起
來。
他寬大的手掌不動聲色的撐着沙發的兩側,看似弱勢的半跪在地上,實則整個人隻要稍微坐直或者
撐起身體,就能把江留月整個攏在懷裡面。
他臉上還挂着有些濕潤的淚痕,眼睛也是委屈的耷拉着,但隻要仔細去看,你就能發現,他其實正
在躍躍欲試。
是了,權志龍每次在低聲下氣的道歉完之後,總是要借着江留月原諒後的心軟,得寸進尺的索求安
慰,貪婪到恨不得把江留月嚼吧嚼吧咽下去,他沉迷這種反複拉扯的過程,喜歡那種緊繃之後驟然
松開的疼痛感與刺激。
漂亮的女人?
也許會看兩眼吧,他本來就是對‘美麗的存在’很敏感的人,漂亮的女人、男人、藝術品,在他眼
裡其實是差不多的東西。
至于這些人前仆後繼的試圖留在他的身邊,和他合影,想要和他的名字一起出現在新聞裡……都是一些無可奈何的社交罷了。
就像是他自己在歌詞裡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洪吉童神功,我的手機一直在響,像是嬰兒的哭
聲’,又忍不住得意‘每天被行程折磨,夜裡卻覺得寂寞,期待我明天的绯聞吧’。
權志龍從來不覺得這些東西會動搖他和江留月的關系,在他沒有和江留月确認關系之前,他也正兒
八經的交往過幾個女人,但,就算是正牌女友也從未排到過江留月前面過。
這很顯然是非常卑劣的行為,但他高強度的緊繃人生如果沒有合适的情感出口,早就被逼瘋了也不
一定。
更不要說,他已經擁有了江留月。
毫無疑問,這是他最渴求的人,這是他深愛的人。
他沒有什麼不滿足的,隻是難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好開口拒絕,娛樂圈裡适當的保持距離和
适當的不保持距離都是社交的必修課,甚至有時候他會刻意傳一些绯聞或者說一些和顯得和江留月的關系不那麼親密的話。
轉移視線?模糊焦點?因為暫時不能公開?
總是有很多原因讓人身不由己,而且他每次都很認真的向江留月解釋和忏悔了。
……這應該是能理解的東西,不是嗎?
因為是藝人不是普通人,因為本身就混迹在就連空氣都躁動的娛樂圈,因為要承受無數人的審視和
觀察,權志龍善于演戲,他并不隻是在江留月面前扮演她所喜歡的角色,在大衆和攝像機面前更是
如此。
甚至有時候,理直氣壯的告訴自己:“隻因為你是個劣迹斑斑的權志龍,她才會得到更多善意和寬
容。”
完全是歪理胡說嗎?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
權志龍一邊想,一邊将自己的頭放在江留月的膝蓋上,像是小孩子一樣的蹭了蹭。
“你這樣對我,真的很不公平,哥哥的心都要碎了塔伊啊。”
“我們怎麼能分手呢。”
“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殘忍的對我啊。”
黏黏糊糊的鼻音,委屈巴巴的口吻,絕對上位者的卑微姿态,這都是權志龍駕輕就熟的表演,從來
就沒有過失手的時候。
“哥,你真的覺得我殘忍嗎?”
江留月卻沒有像是往常那樣放松自己的身體讓他抱住,而是一直身體緊繃的坐得很直,她的聲音聽
起來也很疲憊:“……怎麼回事啊,說着說着,做錯事情的人怎麼變成我了。”
權志龍心裡一緊,但他依然硬着頭皮不說話,寄希望于江留月下一秒的心軟。
但,江留月卻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縱容他。
她用手推開了權志龍,權志龍跌坐在地上,委屈的用紅紅的眼睛自下向上的看着她。
“志龍哥,你知道,你都是什麼時候這樣看着我的嗎?”
江留月捋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看着權志龍:“那就是,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犯了錯的時候,你就會這
樣看我。”
“你分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嘛,你并不無辜這件事情,哥你的心裡不是一清二楚嗎?”
權志龍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卻沒說話,看起來冤枉到了極點。
江留月看着他這樣,卻不知道為何,差點一聲嗤笑。
老天爺。
看看他吧。
這個手段拙劣的的混蛋,隻是用一點稍微動腦就能看穿的賣慘,就這樣挾制着她度過了那麼久那麼久的時間。
“我做錯什麼了啊塔伊啊!!”權志龍還在負隅頑抗,他甚至看起來有些理直氣壯:“之前那些事
情,我都很認真的跟你解釋了,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嗎?”
他索性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江留月:“那你翻好了,看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
想也知道,這位哥最近因為種種事情非常謹慎的對待自己的手機,而且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也讓他
的确沒有分出神去‘社交’。
“塔伊,相信哥哥不行嗎?未來的事情我還沒有做,你這樣對我,真的很不公平。”
翻來覆去。
就是那麼幾句話。
他還沒做下未來的錯事兒,這些責罰,分手的後果,不應該由他來承擔。
“……要我說多少遍啊,哥,這些事情我都經曆過了,我也告訴過你了,分手的原因是我很痛苦,為什麼裝作聽不見這些話啊。”
“因為你沒有經曆,所以我經曆的那些就要一筆勾銷了嗎?隻有哥的痛苦是痛苦,我的痛苦是你隻
要感覺不到就不存在的東西嗎?”
“我說我很痛苦……你真聽不見嗎?還是聽見了也無所謂?”
江留月索性伸出了她冰涼的手捧住了權志龍的臉,她不允許對方眼神逃避的,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痛苦到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樣哥你也要無視嗎?也要我忍着這樣的痛苦繼續留在你的身邊
嗎?”
“哪怕問一句,‘暫時分開會不會讓你舒服一點’,哪怕說一句‘如果分開能讓你開心那就分開’……怎麼能張嘴就是‘這樣對你不公平’呢?在哥心裡頭,什麼是公平啊?”
“怎麼了,覺得因為未來的自己所以蒙受冤屈了嗎?志龍哥,你可一點都不委屈,我的痛苦,就是
哥帶來的,未來的你也好,現在的你也好,踐踏我真心的瞬間,你們那冷漠的表情沒有什麼不
同。”
“明知道我痛苦到要死的程度,哥你都隻會威脅我,隻會讓我忍耐嗎?”
“你擔心的隻有,我離開你之後,你會變得不幸福嗎?”
“那我呢?”
“我的幸福和平靜的人生呢?你該不會覺得……在你身邊,我就是幸福平靜的吧?這不對吧,哥
哥,你自己不都說‘塔伊,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多眼淚’嗎?怎麼了,眼淚這種東西,是我覺得幸福快樂才流的嗎?”
她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嘲諷的,刻薄的笑容。
權志龍被她說的這些話打得臉色發白,瞳孔瘋狂抖動,嘴唇嗫嚅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看吧,權志龍。”
“你根本隻愛你自己嘛,你這自私的混蛋。”
江留月看着眼前的男人,疲憊而失望的松開了手,然後吐出了一口氣。
“你真是……不管過了多少年,也完全死性不改。”
這一口氣罵完,江留月舒服多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後一靠,倒在了昂貴的真皮沙發上,感受到那舒适的包裹和支撐,極為緩慢的
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短暫的休憩。
自從回到2014年,她就想這樣罵權志龍很久了。
可惜了,兩個人竟然到現在都沒怎麼吵過架,興許是她剛來的時候權志龍就犯錯了,她又是剛出院,所以權志龍對她一直是捧在手心裡,江留月早就過了年輕氣盛非要找茬也要鬧翻天的時候,所
以一直就這樣湊活的過着日子。
她能怎麼辦呢,在她現在生活的圈子裡,權志龍是絕對的權威,她不能做那個挑起事端的人。
因此江留月即使感受到了對方過度的控制欲也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她隻想借着權志龍的能力去發專
輯,去回應真正愛她的粉絲們的期待,有了原來的經驗,她也的确做得更好,想要更好的話……她
就得哄着權志龍開心才行。
至少,在她重新找到事業重心站穩之前,她本來是想這樣一直忍下去的。
等事業站穩了,到她哥兵役之前再來整理,會好得多。
結果事情的發展一直在失控,她也越來越混亂,錯亂的認知、缺失的記憶、權志龍變來變去的态
度……她越是想,也是覺得胸口沉悶到想吐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