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就出了公告将他和南思風都停職處理了,今天江留月和權志龍能正常出席彩排已經超乎大多人意料了。
“沒有,就是頭痛。”
權志龍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表情不虞:“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他煩躁的用手在自己面前揮了揮:
“真的,又奇怪又令人煩悶。”
“夢見什麼了?”
大聲忍不住好奇。
夢見什麼了?
權志龍的動作也頓了頓。
那是一個很難形容的夢,支離破碎、複雜、混亂、沒有邏輯,還很痛苦。
噩夢什麼的也做過,但很少有什麼夢能那麼影響到他白天的情緒,甚至起床的時候,暴躁與想要破壞什麼的憤怒感達到了頂峰。
客房的窗簾拉得很緊,一絲光也透不出來,因為過度強烈的頭痛與心髒的沉悶從夢裡面被揪出來的權志龍有一種被投入深水池的窒息感。
他思緒混亂,為夢裡的場景感到匪夷所思,但夢境裡的一切信息都在飛速的消逝,他幾乎抓不住什麼能記得住的東西。
他很焦躁,試圖記住什麼,總感覺夢裡面的信息非常重要。
時值春日,他又身處恒溫恒濕的房間,竟然有一種透不過氣的寒意。
“……好像是下雪了。”
權志龍自言自語,喉嚨沙啞異常:
“雪……”
客房的門忽然被叩響,輕輕兩聲之後是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江留月叼着牙刷一臉倦色的探出了頭:
“哥,要起來了,彩排會遲到的。”
她的推門讓客廳的光線透了進來。
權志龍這才找回了神智一般。
“……我是瘋了嗎?什麼下雪,現在都已經是春天了。”
他心緒浮躁,直到走到洗漱間抱着江留月蹭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舒服了一些,但總有一些什麼東西萦繞不去。
“哥?志龍哥?哥……?”
見他久久不語,姜大聲忍不住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哥,你沒事嗎?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權志龍搖頭,他喉嚨很不舒服,于是走到延展台那邊撈了一瓶水想要喝一口潤潤喉,卻擡起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個陌生,卻又莫
名紮眼的身影。
他定定地站在那,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了哥,真的不舒服嗎?”
大聲已經追了過來。
“那是誰?”
權志龍拿着手,眉頭緊蹙,太陽穴又開始痛了,一抽一抽的跳動。
姜大聲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正在那邊和執行導演交談。
“啊,是經紀人,Alice那邊經紀人不是都停職了嗎,現在演唱會期間也不能沒人照顧她呀,所以社長安排了新的經紀人過來,
哥你來之前他還過來打了招呼呢。”
權志龍霍然回頭:“誰?”
姜大聲茫然的眨眼睛:“這、這個男人?”
權志龍:“不是,我說他是誰的經紀人?”
姜大聲似乎覺得哪裡不對,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Alice的呀,哥。”
權志龍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他抿着唇,冷峻的目光朝着那個男人看去,那個男人似有所感,和他正正對上,然後,微微一笑。
————奇怪呢。
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
明明是第一眼。
權志龍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猛烈的負面情緒撲上來,他很少對人有如此深刻猛烈的偏見,但在此刻,所有的惡意都傾瀉
而出。
隻是一瞬,那種情緒又像是潮水一樣褪去,徒留他的太陽穴越發突突跳動,痛得猛烈。
同樣痛的要命的人還有江留月。
她拼命拍打着揪着自己的大手。
“哥、哥、我要被你勒死了哥!!!”
将她像是拎雞崽子一樣拎着的人,正是崔勝铉。
崔勝铉松開了她,一雙牛眼瞪得老大:“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你瘋了嗎?!”
江留月暈頭暈腦,她隻是想要去個洗手間就被人忽然綁架然後一路拽過來才是覺得崔勝铉瘋了,而且,看看這是哪兒……
天啊。
江留月兩眼一黑:“哥,求你了,清醒點吧,這是男廁所啊。”
她一定要在小便器跟前跟崔勝铉開展莫名其妙的争吵和辯論嗎?
“隻有這裡沒人,我怎麼辦,”崔勝铉完全不覺得自己錯了:“呀,你這個瘋丫頭,你怎麼回事,怎麼能把自己的出軌對象搞到
公司裡來!”
“……?什麼玩意兒?”
江留月表示自己跟不上:“你在說什麼啊哥!”
“那個出軌對象,就是在美術館對你動手動腳的狗崽子,為什麼會變成你的經紀人,你這丫頭瘋了嗎,我有沒有警告過你,隻要
一秒,隻要一眼,志龍就能看出來你們之間的那些貓膩然後把你們都殺了!”
崔勝铉的語速極快,連珠炮一樣的單詞加上他沖擊性極強的牛眼與咋咋呼呼要抽他的手,江留月很是費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她蒙了,什麼,金優變成她經紀人了?
不是,這個人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昨天才跟她說了會離開,今天就變成這樣啊!
不是,不對,崔勝铉又是怎麼回事啊!
“哥,我都要說了一百遍了,那不是我的出軌對象……我沒有出軌。”
江留月試圖掰回崔勝铉的重點。
“怎麼不算,你們不是瞞着志龍交往了嗎?你知道志龍知道了會怎麼樣嗎?嗯?”崔勝铉一個腦崩彈到江留月腦袋瓜上:“會把
你們都殺了。”
“啊不是,什麼叫做……不是……”江留月痛得趕緊捂住腦門,正試圖捋順邏輯,卻冷不丁看到,廁所隔間地闆上,有人的影子
晃。
“……”
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崔勝铉也發現了她表情不對,他臉色陡變,然後立刻爆沖過去:“誰……”
門開了。
露出一個面如死灰的人。
江留月看了一眼,絕望的閉上了眼。
崔勝铉嗫嚅着,也啞巴了。
裡面的那個人臉色則看起來比他們倆的都差,近乎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還在一個勁兒發抖,一隻手緊緊地攥着自己手裡的十字架。
對于江留月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位哥應該在他們闖進來的時候已經完事兒了,褲子穿的很好。
“……首先,請聽我解釋。”
江留月幹巴巴的說道。
她張開嘴,又近乎絕望的閉上了。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
“永裴哥,你可以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聽,但是,就記住一件事情好不好,我沒有出軌。”
江留月咽了口唾沫,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誠懇,可信:
“真的,哥。”
崔勝铉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這事兒得怪他把江留月拖進男廁所的時候隻顧得看小便池沒人,沒想過檢查隔間。
痛定思痛,承擔責任,崔勝铉的一雙大眼睛眨得厲害,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東永裴,磕磕巴巴的說:“我、我可以作證。”
江留月:“……”
要不然您先别說話呢。
不說話的人隻有東永裴。
東永裴不語,隻是一味攥緊十字架。
是魔鬼的迷惑。
是魔鬼的幻象。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見,也不應該進入男廁所。
區區凡人的身體需求,竟然将他毒害至此!!
退!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