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室的冷氣常年開的很低,權志龍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并下意識的想要從口袋裡摸煙出來,他的目光在江留月的身影上遊離片刻,還是頓住了。
“為什麼離得那麼遠,到這裡來。”
他伸出手,想要靠近這比尼古丁還要更加濃烈的瘾多一些。
江留月也伸出手,卻是将他的手按了下去,她正面對他,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
權志龍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志龍哥……我們……”
江留月話還沒說完,權志龍直接PTSD了。
他一把反抓住江留月的手,呼吸急促的快速說道:“塔伊啊,我們不要分開好嗎?OPPA真的做錯了,遊戲也好别的也好,我真的會改會做的更好的。”
他漂亮的淡褐色的瞳孔裡映襯着江留月的身影,眼圈微微發紅,聲音帶着濃厚的鼻音,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淚水。
權志龍自己也說過,自己不是一個羞于展示眼淚和脆弱的男人,又或者換個說法:他其實很擅長用扮演脆弱的一方或者受害者來博取注意力與關心。
這招屢試不爽,一個從來都全能到可怕的人脆弱的淚水總是能惹來江留月的惶恐和心痛,但這招對于2024年的江留月來說,又沒有什麼用。
她冷靜的看着對方,幾乎是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此時的權志龍,還認為自己掌握着主動權,肆意揮霍着她的心軟,表面上是惶恐脆弱的他,其實正遊刃有餘的等待着她的反應。
心軟?那就正好。
不心軟?也許會鬧上一鬧,不管是冷戰,還是分手,權志龍都有着無數說客,給江留月營造出“志龍那麼愛你,你就原諒他吧,除了志龍還會有誰會那麼愛你呢?”的環境,她又總是會不知不覺的就範。
比起對于感情方面的事情總是羞于啟齒默默消化的江留月來說,權志龍的“深情”總是有目共睹的。
瘋狂的電話,脆弱的哀求,卑微的求和,醉酒的眼淚,構成了衆人眼中深情不移的權志龍。
這讓這段感情中的江留月不管是在人際圈還是在輿論戰中,從未占據過上風。
他們分開之後數年,提起這段感情,除了江留月幾個密友,絕大部分人都在權志龍感到不值,至于在這段關系中幾乎被溺斃被扼殺的江留月,他們隻字不提,後來江留月在内娛混的風生水起,不管是收入還是名聲地位水漲船高,他們便認為,這都
是因為她為了這些名利才抛棄了一段真情。
沒人會覺得,那些璀璨的人生,本就是屬于她的。
江留月懶得辯解,想要别人來理解認可自己,是天下第一難事兒,相愛的人和父母血緣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大部分人隻是想占據道德高地的看個熱鬧罷了。
但她因此有一段日子恨權志龍。
江留月記得他們最後一次分手的時候,面對近乎癫狂的權志龍,她冰冷的說道:“你根本就不愛我,哥,你愛的人隻有你自己,你愛的是那個‘愛着我的你’,因為所謂的分手痛苦絕望的時候,你對自己的愛一定是達到了頂峰。”
權志龍愣在那。
他是一個喜歡用眼淚來當武器的人,但那一刻,他眼睛通紅通紅的,一滴淚也流不下來。
“你說我不愛你?”
他用荒謬的語氣,微微顫抖的問道,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像是要閉過氣去。
“塔伊啊……就算這是氣話,這也太傷人了。”
他喃喃道:
“這也太傷人了。”
江留月冷冷的看着他,眼裡的愛意早就消耗殆盡,隻剩下濃烈的化不開的仇恨。
在那個時刻,仇恨蒙蔽了她,她也看不到權志龍。
她看不到權志龍在練習生期間背着發燒的她冒着大雪趕往醫院,看不到權志龍為了見她一面從20樓的天台翻下窗戶,看不到
得不到她的時候因為嫉妒和空虛而發瘋,得到她之後因為幸福和惶恐而落淚。
她隻看到自己支離破碎的人生道路上,都是朝着他奔跑的斑駁腳印。
“塔伊?”
權志龍的聲音喚回了江留月的理智。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
她看向權志龍,看到對方緊張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心裡竟然湧出說不出的快意和輕松。
既然大家喜歡這樣定義她和權志龍的關系。
那她不如真的就這麼幹好了。
“你在說什麼呢,哥,是哥想要分手嗎?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權志龍趕緊搖頭,活像是個呆呆的小狗。
江留月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頭發,為了回歸,權志龍很久都沒染發了,新長出來的頭發難得柔軟。
“要把我的話聽完啊,志龍哥,我是說我們……一起出一張專輯怎麼樣?”
權志龍連忙點頭:“好啊,隻要你不分手,我怎麼都……啊?專、專輯?”
他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有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