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主角,緩緩地說:“我是瑞曼。”
這個名字并沒有在失去記憶的主角的心中掀起波瀾,可接下去的一句話卻激起了千層巨浪。
“你……為什麼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達成結局——【背德的人造神】
刹那間,仿佛被閃電擊中,閻魔樂的腦中驚起無數個感歎号。
這個反轉也太絕了吧?
很顯然,瑞曼就是邪惡伯爵的實驗對象之一。他被移植了一顆沒有記憶的大腦,進行了試驗筆記中第二條的實驗。
隻是沒想到在這樣恐懼的環境中,人類的求生意志竟然讓他成功反殺。
可惜,當真正的瑞曼用邪惡伯爵的身體睜開眼之時,主角便正式失去了他的一切,他所渴望的記憶都在另外一個軀殼中複活、存在。
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無名無姓、沒有記憶、存活時間不足幾十個小時的新生兒罷了。
他已經沒可能再變成瑞曼。
邪惡伯爵的研究被證明是正确的,他雖然無法親眼看到這個結論,卻物理意義上親身參與了這個實驗,可他的大腦已經被毀,絕對沒有複生的希望。
而瑞曼好不容易重新蘇醒,卻要使用仇人的面容和身軀繼續活下去,不得不說是天大的諷刺。
這場悲劇中,沒有人是赢家。
區區一個像素遊戲,竟然那麼深刻嗎?
三人陷入了沉默。
“到此為止……了嗎?”問這話的是月島。
玩到現在,即使是他也不甘心隻能達成這樣的結局。
“如果不殺邪惡伯爵,有沒有可能讓他把大腦移植到主角的身體中?”閻魔樂很快又改口,“但這樣是不是意味着殺掉了這個活了幾十個小時的生命?”
“如果遊戲中可以這麼做,那麼也算是主角的選擇吧?而且,隻要有大腦在,還會有複活的可能。”月島回答道。
研磨點點頭,讀取了在殺死邪惡伯爵前的存檔,他快速通過幾個任務一直到最後一關,他擺脫生命體後喂他吃下了慢性毒藥,威脅他為自己做大腦移植手術。
“可是即使你重新複活,應該已經記不得給我解藥了吧?畢竟你們不是同一個人。”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研究到底是否是真實的嗎?”主角咬着牙說道。
邪惡伯爵沉默了,很顯然,他心動了。
最終,“主角”瑞曼包着滿頭的繃帶醒來,他第一眼就認出了仇人。
此時,邪惡伯爵已經行将就木。
瑞曼怒從心頭起,沖過去想要送他最後一程,卻看到他捧起一顆大腦擋在身前,像是人質一般。
瑞曼嫌惡地看着那一顆大腦,一下子掃開他的手,大腦“噗”地落到地上,整個摔爛。
“你甚至不知道是誰救了你!哈哈哈哈!”
邪惡伯爵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很快就上氣不接下氣。
“你在說什麼?”
“喂!你在說什麼?”
可瑞曼永遠也不知道了,邪惡伯爵在狂笑中咽了氣。
他是主角的仇敵,他的父親,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記得他的人。
至此,他的存在至此已經完全消失。
瑞曼迷惑地拿着鑰匙逃離了這個魔窟,回到了原本的生活中去。
而真正的英雄化為地上的一灘腦漿,他甚至到最後都沒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達成結局——【抱憾的終焉日】
“這個遊戲就沒有完美結局嗎?”研磨低聲地說。
雖說他也玩過懸疑解密的遊戲,但是像這樣每個結局都令人不爽的遊戲還是非常少見的。
黑尾見三人對于遊戲的探究似乎告一段落:“看來你們已經解決了所有問題呢。”
閻魔樂将視線從遊戲機上移開,因為太過,她才發現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啊,謝謝你們。”研磨朝着比他還低一年級的兩人道謝。
月島點頭緻意,低聲說了聲“客氣了”。
“哪裡,這是個很有趣的遊戲。”
也許是像素風這種可愛的風格沖淡了血腥的沖擊,同時生命體反複出現,讓閻魔樂對血腥、内髒這些直接脫敏了。
閻魔樂伸着懶腰起身,不小心碰倒了身邊的空飲料瓶,塑料瓶在地上彈動。她忙不疊伸手去抓,卻有一隻手比她更快撿起瓶子。
黑尾麻溜地撿起他們身邊的幾個空瓶子,收攏在手上的塑料袋中。
閻魔樂記得自己隻是想趁着圖書館關門前快速地檢查下,所以并沒有帶水過來。而剛才他們湊在一起打遊戲的時候,也沒有人離開去買過水。
這麼說來,是黑尾一個人默不作聲地照顧着“玩物喪志”的他們。
真靠譜呢。
閻魔樂不禁出言道謝:“多謝,黑尾前輩。”
黑尾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别在意。”
“月月,一起去吃飯吧。”山口忠找過來,他的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應該是剛剛加練完。
他注意到了音駒二人又看到自己的師妹頓時緊張起來:“你們好,啊,閻魔也在呢。”
“山口君。”閻魔樂還以禮數,同時在今天首次感受到極大的饑餓感。
黑尾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遊戲前還在互嗆的兩個一年級,笑眯眯地提議道:
“幹脆大家一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