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一陣驚恐的慘叫聲傳來,閻魔樂的臉色一變。
「宿主,那邊傳來不妙的氣息,可能是邪祟。」
“嗯,我感覺到了。”
閻魔樂吸了一口氣,朝聲音的方向上跑去。
一般這個時候,魔法少女應該要華麗變身了對吧?
開玩笑,她哪有多餘的魔力變身?
形式主義要不得,整不了那些虛的。
就是說運動裝魔法少女,真是很樸素啊……
空地上,一個女孩驚恐地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
一個人形的黑影靜悄悄地立在那裡。
這是最低等的邪祟,沒有實際的攻擊能力,隻能用吓人的方式收集人類恐懼的力量。
一般隻有精神力量稍弱的人才能看得到,例如孩子或是被折磨了一天才下班的社畜。
閻魔樂飛奔過去抱住了女孩,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切斷了她和邪祟的視線接觸。
“姐姐,嗚嗚嗚嗚……” 女孩抽泣起來,看上去受到了很大的驚吓。
閻魔樂認出來,這個女孩正是上午和她一起練習的善良的孩子。
“别怕,閉上眼睛,姐姐給你變個魔法,把壞家夥變走哦。”
她側頭看了看背着的排球,突然咧開一個微笑。
她将僅有的魔力覆蓋在排球上,狠狠往邪祟頭上砸過去,期待一擊即殺。
結果,那顆球無力地穿過了黑影,滾落在地上。
天,她已經弱成這樣了嗎?
黑影受到了攻擊有些騷動,扭曲起來,某些部位正在變淡,看來是想要逃走。
可惡,剩下的魔力不夠再一次攻擊了。
這時,某個夜跑的男生突然在街角出現。
嗯,藍莓頭,高挑的身材,池面的樣貌和糟糕的表情。
影山飛雄,你藏原走是吧?
閻魔樂頓時有了主意,她輕輕一招手,用最後的魔力把排球重新拿回到手上,然後大喊:“影山君!”
影山愣愣地看了看四周,指了指自己确定是在叫他自己後,愣愣地走過來。
“影山君,請你朝着我手指的方向5米左右的位置發球吧!”
閻魔樂伸出手指着黑影的頭部。
“哎?可是……”
“沒有時間解釋了。”她把球遞過去催促道,“要大力跳發!”
影山當然很不理解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生提出的奇怪的要求,不過既然是與排球有關……
就當是練習發球了。
他甚至沒思考為什麼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一旦碰到關于排球的事情,他就會變得很純粹。
影山接過球退後幾步,深呼吸了一口氣,向上抛球,助跑、跳躍、出手。
一切一氣呵成,有一種順理成章的賞心悅目。
精準而有力。
不愧是未來發球排行榜第一啊。
那顆帶着魔力的排球呼嘯着正中黑影,為魔力的傷害提供了絕對的速度,瞬間剜去了一大塊黑色。
黑影劇烈地扭動着,最終不甘心似地消失在空氣中。
閻魔樂見狀,高興地大叫:“殺人發球直接得分!!”
“哈?”影山露出更為糟糕的表情。
嗯,或者應該說是「祛邪發球」。閻魔樂在心中糾正道。
“看,壞家夥不見啦~”随着邪祟被淨化消散,她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腦袋。
女孩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發現黑影真的不見了,恐懼立刻一掃而空,反而高興起來。
“姐姐好厲害,雖然打排球很弱。”
啊啊,不用強調這件事啦。
“不過,我會魔法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發現,所以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哦。”
閻魔樂沖俏皮地她眨眨眼,女孩興奮地點點頭。
至于影山有沒有聽到她并不關心,畢竟在排球之外他就是笨蛋,聽不懂的。
來尋找女孩的父母不住地表示感謝。
面對父母的詢問,女孩則一臉興奮地保持着神秘兮兮的态度說“這是秘密哦”。
閻魔樂站起來拍了拍腿上的灰塵,對着影山問道:
“影山君,排球很有趣對吧?”
她記得,現在的他還沒有遇見日向——這個讓彼此互為「最強」的隊友。
影山飛雄擦了擦臉上的汗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自從初三在賽場上失利,被隊友“抛棄”,被教練換下場之後,他的心底總是殘留着某些恐懼。
明明他馬上就要升入烏野,遇到新的隊友……可那種恐懼隻增不減。
然而,今晚莫名其妙的遭遇卻好像舒緩了一些這樣的情緒,他甚至想起來某些根源性的問題。
例如,為什麼打排球?
例如,為什麼要當二傳手?
這甚至讓他稍微回憶起一些最純粹的快樂——
能夠打排球的快樂。
這一切來自于面前這個奇怪的少女。
閻魔樂輕輕走過去撿起排球,回過身微笑着對着影山說:“一直打下去吧,影山君。”
“未來,你會遇見超棒的隊友,超棒的對手,打更多超棒的比賽的。”
那一刻,夜風清涼,黑暗中似有微光輕閃。
影山看不清,稍稍眯起眼看過去——
那是少女眼中的光芒,稍稍淩亂了少年的心。
于是,他偏過頭垂下眼不再與她對視。
夜色隐藏起微微泛紅的臉龐,他隻低低地回了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