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淚水落在屏幕上,沈秋芳因吳澤的話擡不起頭來,群裡的聊天記錄像是一把刀,插在了沈秋芳的心口上。
“我,我不知道。”沈秋芳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你爺爺肯定是給了他錢的,他需要什麼都會自己買。”
“他,我不是不關心他,就是他,他很沉穩成熟,我以為他不需要被照顧。而且他對我沒有感情,也怕管得多他覺得煩。”
吳澤心裡歎氣,單膝跪在地上給沈秋芳擦眼淚,又抽了張紙遞給吳歸峰:“好了好了,不哭了,慢慢來,這次是爺爺不對,說話太過了,我們好好的和我哥相處,到時候争取讓我爺爺刮目相看,怎麼樣?”
“我今天給我哥買了很多東西,等到明天送過來,你和我爸規整規整,和我哥說是你們幫他買的,行不行?”
沈秋芳淚眼朦胧中全是感動:“寶......”
吳澤繼續給她擦眼淚,笑着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哈!”
安慰好沈秋芳,吳澤開始往三樓走,腳下似有千斤重。
還不到22歲的身體熬個通宵沒什麼,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心很累。
三樓樓梯口,吳澤揉了揉雙頰,直把白皙的臉揉到泛紅。
猛然間,吳澤頓住了腳,走廊一側的房間被人拉開,一個背着包的黑色身影走了出來。
他帶着黑色的帽子,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拉鍊拉到了最上面,關門時微微低頭,露出流暢的下颚線。
吳澤就站在走廊裡,鄒岩琛卻像是沒看到他,徑直往前走。
“哥,這麼早就出門嗎?”快要錯過時,吳澤忙開口問了句。
鄒岩琛嗯了聲,腳步沒停,走到樓梯口,一步步的下了樓。
吳澤雙手握着木色的護欄,視線追随着鄒岩琛下樓的身影。
孫姨說他是十二點左右回來的,現在......吳澤擡手看了看時間,五點十分。
鄒岩琛出了門,吳澤回了房間站在窗戶口,又看着他出了院子。
今天上午九點的課,吳澤快速的洗漱好,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着。
十二點到五點十分,中間是五個小時十分鐘,去除掉睡前醒後的洗漱,一天隻睡四個多小時。
鄒岩琛是長年累月的這個作息嗎?是為了什麼?
曾經的吳澤以為自己對鄒岩琛很了解了,現在卻覺得他絲毫不懂他。
閉上眼睡去,幾秒後又突然睜開,江南墅是别墅區,環境舒适安靜,離地鐵口那邊自然是有點距離。
江南墅和地鐵口,中間隔了一個帝燃大學。
吳澤拿出手機搜了下最近一站地鐵的運行時間。
首班車:5:40
末班車:11:40
地圖上顯示,從江南墅騎行到地鐵站,要20分鐘。
窗外依舊是黑夜,吳澤趴在床上失眠了,忍無可忍的低罵了句:“原本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誰知道居然比我還蠢。”
“鄒岩琛,蠢死你得了,長嘴幹嘛用的。”
“笨笨笨,就沒見過比你更笨的人。”
“你還嫌棄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自己有種别傻啊!”
罵不解氣,吳澤用力捶打着枕頭,那力氣,像是這枕頭是鄒岩琛。
“也就我們不熟,我們現在要是熟了,我非把你按在床上打屁股,你是小孩子嗎?”
“缺什麼你丫的說啊!裝聾作啞還不是委屈自己,家裡又不是沒錢。”
“不行,氣死我了。”吳澤翻了個身,躺在床上,手掌放在胸口處,他氣的心髒疼。
這股氣一直延續到早上起床,睡覺的時候都有怒火在心間。
床頭的鬧鐘不要命的叫,吳澤下樓的時候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送東西過來,沈秋芳和吳歸峰在樓下看着商場送來的東西都是什麼。
“爸媽,你們今天起這麼早?”
沈秋芳回頭強笑道:“嗯,睡不着。”
吳澤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道:“剛好我們一起吃早飯,吃完了你們再上去補個覺吧!”
餐桌上,吳澤道:“爸,你和我媽今天出去,給我哥買兩輛車回來,落在我哥名下。”
“哦對,再買一副象棋。”
“另外,量體師今天就讓他來,不知道我哥什麼時候回來,那就等着,晚上回來就晚上量尺寸,半夜回來半夜量尺寸,我就不信想關心一個人還能找不到時機。”
沈秋芳遲疑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人家量體師也要回去睡覺。”
“睡什麼覺,加錢,讓他等着,你兒子重要還是量體師重要?而且,按小時給他錢,你看他願不願意。”吳澤剝了個水煮蛋放到沈秋芳面前,心口的郁結随着這通安排散了出來,心裡好受了不少。
吳老爺子罵,吳澤指責,沈秋芳和吳歸峰自認為有罪,點點頭,道:“好的寶,等下我和你爸爸上樓換了衣服就出去。”
吳澤傾着身子,認真道:“除非你們以後叫我哥大寶,要不然就别叫我寶,一視同仁,叫吳澤或者小澤。”
叫冷臉兒子大寶?沈秋芳和吳歸峰在心裡齊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