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後,曹:還有五分鐘到。
吳澤精神一振,一邊回了個好字,一邊喊道:“快快快,敵人還有五分鐘到達戰場,快準備起來。”
韓良軒慢悠悠的從水裡站起身:“着什麼急,等正門到這裡最快也要十五分鐘呢!加起來二十分鐘,你等我喝口水潤潤嗓子,要不然等下影響發揮。”
朱旭跟着說:“我在門口留的有人,接到人了會通知我的。”
“那就行。”吳澤放心了,
他走過去勾着韓良軒的脖子:“狗子,他們都是群演打配合的,你可不能給我演砸了啊!”
“詞都背好了吧?”
“那當然,我是男主,基本都是我的詞。”韓良軒有點激動,興奮道:“我要是忘詞了,能自由發揮嗎?”
吳澤:“随你,演好了有功,演砸了,我直接吊死你家門口去。”
韓良軒被他這話吓了一跳:“這麼嚴重?”
“當然嚴重。”吳澤恨不得把心掏給他,這要是被鄒岩琛看出來是演戲,之前的努力全泡湯不說,還把人得罪死了。
遠處的山尖瀑布,近處的粗樹綠蔭,黑衣黑帽的人遠遠走來,看到那邊手搭肩的兩人腳步頓了下。
大哥?現在吳澤把胳膊壓在韓良軒肩膀,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有這樣大膽的小弟?
月光穿透濃密的樹葉,鄒岩琛踩着光線而行。
他的聽力很好,還未走進就聽到了吳澤的聲音。
那個少爺身邊圍了一圈的人,全都在認真的聽他講話。
小少爺的聲音清脆洪亮,好似在給上陣殺敵的軍士鼓舞士氣。
“等下真少爺到了,你們裝的像一點,嚣張跋扈知道吧?總結下來,就是一個目标:踐踏我的尊嚴,侮辱我的人格,怎麼狠怎麼來。”
“像這樣,表情.....不對不對,再厭惡一點,就像是走着走着踩到一口痰一樣.....對對,就是這種恨不得去死的表情,保持住保持住。”
“還有還有......”
韓良軒淚眼朦胧,心疼的摸了摸吳澤的頭發:“吳爹,你過的好慘啊!”
吳澤一把拍掉他的手:“男人頭不能摸懂不懂?下次再碰我頭發把你爪子砍掉。”
随後歎氣:“哎,也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真少爺呢! 我不得寫個悲慘劇本哄着?要不然那個小心眼的狗東西還不得整死我。”
幾步遠的樹後,有個和黑夜融為一體的人,他濃若黑墨的眸子劃過嘲諷,彷佛是有人撕開他的皮肉,在他最柔軟的心髒處潑了一盆冰水。
雖然,他早有猜忌。
原以為可以為了現實試着接受,盡力做一個孝子和兄長,可惜天不遂人願,遇見的又是一顆肮髒的心髒。
狗東西,小心眼。
兩個詞第一次落到鄒岩琛身上,不過...從現在開始,他好像确實變成小心眼了。
因為...
鄒岩琛裹着寒意的視線落在吳澤那張俊美的臉上,心裡默念了一句他的名字:吳澤...第一回合,算我輸。
原來單純的是他自己。
有人來,有人走,認真教學的吳澤摸了摸脖子:“怎麼感覺有點冷。”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已經下了水又出來的韓良軒裹着浴袍:“兄弟,怎麼還沒來,我這醞釀的惡霸情緒都快沒了。”
吳澤也是着急,怕錯過鄒岩琛的消息,他手機都沒離手。
“我打個電話問問。”
鄒岩琛連個彩鈴都沒弄,打他電話就是像心跳的嘟嘟聲,聽的吳澤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韓良軒等人扶額無奈,至于嗎?
“喂哥,你到哪了?”電話一接通,吳澤就忙問了句。
月如珍寶璀璨,鄒岩琛靠在牆外的梧桐樹上,嘴角是一抹嘲諷:“怎麼,很想我去?”
吳澤委婉道:“那不是,就是問問你還來不來,你要是實在沒空……”
他看了看已經就位的N個演員,還是有點不甘心。
不過還好,鄒岩琛沒讓他為難太久。
“到門口了。”說完挂了電話。
吳澤忙沖朱旭喊:“快快快,到大門口了。”
兩分鐘後
“來了來了,門口接到人了。”朱旭耳朵上帶着藍牙耳機,聽到那邊有人說話激動的喊了句。
一陣嗷嗚聲,一群人扔了浴袍都下了水,活像是水開下餃子。
而主人公吳澤則是端着果盤,等待扮演小弟的角色。
朱旭像個大爺一樣的靠在岩壁上:“注意注意,到籃球場那邊了。”
“注意注意,拐個彎就來了,兩分鐘後敵人到達戰場。”
“注意注意,真少爺下了觀光車,開始往這邊走了。”
鄒岩琛慢條斯理的走着,一步步上着石階,那邊的人裝作沒看到他,他也就不出聲的看戲。
一群二百五的公子哥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裡泡什麼溫泉,那姿勢一個個的張牙舞爪的像螃蟹。
岸上還有一個端着果盤的人拿着叉子,一個個的給他們喂水果,把一個卑躬屈膝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緻。
鄒岩琛雙手插兜的站在樹下,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他突然覺得自己蠢笨如豬,他之前居然被這樣的貨色騙的軟了兩分心腸,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咦,那個忙前忙後的是吳澤?”幾個同樣雙手插兜的人走了過來,邊看戲邊說了聲。
鄒岩琛轉頭看了看,心裡高看了吳澤兩眼,這幾個人找的不錯,趾高氣昂的氣質渾然天成,比泡溫泉的那些人演技強的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