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陸年跟她說沒事,溫知皺着臉,丢臉地說自己不行。
說到後面不知道自己怎麼說的了,陳陸年樂,問她還吃東西嗎?
溫知:“……”
陳陸年坐到她旁邊,給她剝橘子。
溫知勉強吃了一瓣後,把剩下的也吃了。
陳陸年說沒事沒事。
他像陳陸年想象中的父親。
他帶溫知晃,溫知再次腦抽地抓上他胳膊。
他垂眸。
半晌,溫知聽見他說:“占便宜嗎?”
溫知回去後狠狠大哭了一場。
來這次歡樂谷成了溫知覺得自己上不了台面的噩夢。從天降臨卻早有預兆的東西,她還走的狼狽不堪。
過去一些她想的東西被推翻,溫知慶幸她以前居然不,蠢。腦子裡想了,現實裡沒真幹。
人不能反刍丢臉到極緻的東西,溫知感覺自己往前十六年都沒這次蠢,她回家做了一個多星期噩夢。
不是她坐海盜船要坐死過去了,離心力大的她往鬼門關走。
溫知回去後沒發照片給蔣明,在樓上待了好久沒下去。
等她自己轉圜好了,有勇氣走出去了,被早知道的事實當頭打一棒的,陳陸年早不在家好幾天了。
羞恥心徹底淹沒她。
—
蔣明在陳陸年和溫知去歡樂谷的第二天下午給陳陸年發消息,趕緊來鎮上,他被人欺負了!
陳陸年接電話時還能聽到那邊摩托車馬達的聲音,他騎着電動車就過去。
在鎮上北邊,通縣裡的方向,去晚了,陳陸年看到一堆人打一半了,裡面全是他不認識的人。陳陸年鎮靜地就差面對所有現實的走過去,撿起地上一根棍子,在他們打得熱火朝天,其中幾個抽空戾氣地看他一眼時。
陳陸年對着一個人抽下去!
跟蔣明不同盟地瞬間暴跳起來幾個!
放過打不過他們的這個逼的朋友,朝陳陸年走過來。
陳陸年抓住最近的一個人的脖子按下,撞上自己膝蓋,踹遠。躲過迎面來的棒子,把棍子砸下去!
帶着殺死人不償命般的橫。
少年很少打架,卻打起來不一般的手段利落狠辣,把人往地上按,從對方手裡熟練拔下指虎,拿着他們口袋裡裝的刀就往他們眼角紮下去!
“……”
少年平靜無瀾地拿着膝蓋抵着其中一個人的背,這個人看到刀就在他眼跟前,他頭動一下就能死,憋。
憋不住兩秒,他後仰着頭,崩潰地大哭起來。
哭聲響遍這片除了卡車汽車沒什麼人路過的地方。
陳陸年拔下他眼前的刀,站起來問還有人是不是想見血。
蔣明鼻青臉腫,塵埃落定一樣地在遠處傻坐着,也忍不住涕淚泗流。
有人報警的警察來了,沒人敢真動刀。
陳陸年把刀丢旁邊密布的草叢裡了,盛夏野草繁茂,幾個縣裡來的,幫人找場子的馬上把刀嘩的丢草叢裡。
派出所的警察過來。
問!
就吊兒郎當說沒事啊,朋友之間打着玩玩,增強增強抵抗力,不然那些武術館跆拳道館怎麼掙錢的呢。
說的其中一個民警,不輕不淡地一個耳光從他臉上擦過!
帶去派出所!
一個都别想逃!
兩輛鎮裡的警車勉勉強強裝下。
……這地就盛行初高中幾包煙去縣裡找來一幫精神小夥天天到學校樓下恐吓,但葉牌鎮裡民警沒想到,他們真敢在荒郊野嶺打架打得熱火朝天。
來時很嚴肅,什麼東西都帶了。
看他們嬉皮笑臉的,民警們又莫名放下心。
帶到派出所裡嚴察為什麼打架的動機。
兩夥人。說起原因都閉了嘴。
民警氣急敗壞說你們都不說你們今晚就在這所裡待着了!晚上一個個給我抱頭在這塊睡覺,什麼時候想走什麼時候叫你們大人領你們回去!
他們沒一個成年的,都是中專,附近一中的。
其中一個開始忍不住了說為了一個女的。
“為了一個女的?!”民警當場就給他“開瓜”
下午五點多時,西邊晚霞燦爛血紅。
蔣明低聲跟陳陸年說清來龍去脈。
金鈴那表哥暑假閑得蛋疼帶金鈴在縣裡玩,被他們那圈裡的一個社會人看中了,要追。她表哥不願意,他媽逼他也不是死的,他讓付金鈴躲他身後,他就被那社會人盯上了,給縣裡這幫人幾包煙要他們出手教訓教訓他,他逞能說他也不是沒幫手。
一來二去,他真跟那個傻逼杠上了。
他今天沒來,找了一幫兄弟來恐吓他。
金鈴打電話給他一直哭。
他想事情不能一直這麼拖着……跟她表哥商量也找了一幫她表哥的人來對幹。
……他從開始兩撥人分别從車上下來時就覺得他們幹不過。
所以蔣明打電話給他。
陳陸年看蔣明。
蔣明痛苦欲絕地捂着青紫的眼睛不敢看他。
蔣明說付金鈴家裡破産了,上半年就破了。
做生意的人破産了不會願意打工跑外賣的,她爸瞞着她和她媽貸款了,市裡的房也沒了。
蔣明:“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是不是我把窮病也傳染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