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車輾轉去市裡,不算高峰期,又是周末,他倆坐在後排。陳陸年沒說什麼話,溫知也沒話說了……
她百無聊賴地拿手機不知道看什麼,最後玩了消消樂。
陳陸年在旁邊看着。
溫知一回。給他玩一回。
到了市裡,溫知看到這個城市的風光,刹白的水泥路,随處可見久違的不一樣的公交站。溫知一錯不錯看着。靠在窗邊,側面的眼珠像玻璃。
碎發在耳邊,她紮着高馬尾。陳陸年低劣地快要把他整個人籠罩在不見光的情緒裡,陳陸年忽然又慶幸帶她來了這。
下了一站公交,去歡樂谷還要坐一小時多公交。陳陸年直接拿手機打車。
帶溫知坐到汽車裡,溫知對着車窗外依舊傻樂。
興奮逐漸包裹溫知,溫知繼續問陳陸年,“咱們要不要在外面買點東西帶進去?”
豔陽高照,三十七八度的高溫,他倆在附近買了兩瓶水,陳陸年給她買了雪糕,溫知傻乎乎的感覺自己被人随便一個糖就能騙走。
可她抑制不了自己開心。
跟陳陸年到入口刷票,溫知拽着陳陸年的衣角。
問他玩啥。
陳陸年垂眸看她。
他倆第一站去了谷木遊龍。
排隊。
到處都是排隊。
太陽直射頭頂,很少人到旁邊陰涼的地方蹲着,陳陸年開始猶豫,之後見前面的女生讓她朋友去了,讓玩消消樂的溫知也去。溫知搖頭說不通。
大約排了二十來分鐘,他倆上樓,在樓梯上排隊,排到位置上坐着,放包放水。
溫知把她和陳陸年的水放包裡,扶着前面有等于沒有的護杆。谷木遊龍沒安全帶。
溫知激動又害怕。
跟陳陸年小聲說她上次玩過山車還是小學時候了,那會坐空中蕩秋千吐的要命。問陳陸年坐過沒。
陳陸年也沒坐過,緊張地搖頭。
工作人員檢查完,他們緩慢移動。
溫知跟他說不要害怕,害怕抱着她胳膊。
陳陸年:“……”
前面的人已經尖叫。
陳陸年本來很緊張,死死抓着護杆,直到出了外場,外面景象畢現,溫知突然不抓護杆了抓他胳膊。
在溫知起初尖叫,後面完全不尖叫裡,谷木遊龍很快結束了。
……其實不吓人,過得很快。
風吹的劉海有些飛。
在慢慢回到原地時,溫知“驚魂未定”跟陳陸年說,“其實不吓人。我發現越害怕越叫不出聲。”
陳陸年瞥她:“那你是害怕還是不害怕。”
溫知一反思,發現自己說了相悖的像是被吓傻了的話。溫知糾正:“所以尖叫的都是一點不害怕的人,我有點害怕我就沒叫。”
陳陸年:“你不抓着護杆抓着我。”
溫知腳下有點飄的上去拿包,“……我想我倆要死一起死。”
陳陸年:“……”
陳陸年問她覺得好玩嗎?
溫知爆發欲來了的跟他讨論谷木遊龍不安全。行駛的時候他聽見那木頭之間的嘎啦嘎啦聲了嗎?她感覺她中途好幾次要被甩飛出去,它居然沒安全帶。
跟很多人吐槽的一樣,這真的安全嗎?
溫知拍了谷木遊龍的照片。
溫知叽叽喳喳問能不能發給其他人看。
陳陸年問她發給哪個。她仰臉思考後說蔣明行不行?
陽光刺眼,陳陸年神遊天外,她臉龐被照的明晃晃。
陳陸年默了幾秒,點頭。
歡樂谷很多過山車,低調的有旋轉木馬和一些叫不出項目的項目。
他倆排隊在一個碗裡轉、坐了碰碰車。
溫知和陳陸年在碰碰車場地裡選位置。陳陸年沒玩過,低頭局促地讓溫知開,溫知也不會,陳陸年額外默不作聲地在方向盤的地方摸索一會,耳朵通紅。
開車,車動時——陳陸年笨拙地洩了勁。
不撞人的帶着她在陰涼的場裡轉了一圈出去。
……
溫知好幾次想直接抓他胳膊。
跳蚤附身般一而再,再而三幾次後。
她終于在盛大豔陽和哄聲震天裡跑題錯軌,意識到她很早就想跟他并行時幹什麼時,溫知眼前耳邊冒金星和聽不見的恍然。
溫知一米六五,靠得近時要擡頭看他。
他整個人氣質在相處後是溫和的,常年好說話的你摸不到他什麼脾氣,因為家境不好人踏實而讓溫知時不時想毫不禮貌觸碰。
可他是淩厲的,要是真好脾氣沒底線,溫知會真無所顧忌。她不會到現在都對他說什麼話要想一想。蔣明和一些同學也不會到現在都對他見臉色。
溫知抓他胳膊要細想。
……溫知要細想自己是不是喜歡他。
不然為什麼次次想抓他胳膊。
次次不抓。
陳陸年是這樣。
可她奉信條真不在意接受任何後果,無謂自洽會不管他怎樣,很早以前、很早以前就上手。
溫知一個激靈地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