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為着過日子的過日子,接近理想的白日夢很少,踏實賣菜的賣菜、當保安的當保安,撈油水的撈油水。
除她班以外,談戀愛的談戀愛,她在學校角落和放學上學的路上經常看見,也有認真學習的。比如江瑤。
溫知被很多老師認識了,一些人現在不敢惹她,當她不存在,敢惹她的在她路過直接交頭接耳。
這天中午,溫知一個人回去,她和她奶租的屋在學校向北一路走一路偏幾輛汽車寬的煙塵四起的大馬路,和農村道的方向。不是寥寥的跟她家一樣沒租隔壁大樓裡的,幾乎沒什麼學生走這條路。
然後她在路過汽修店的拐角處看見三個,還是兩個女孩對着一輛汽車車尾牙說話和扇巴掌。
溫知立刻心髒撲通撲通跳起來,她知道不該看,還是忍不住駭着眼抱着書小跑過去。
心髒咚咚咚聲像少數民族奏的鼓。
看到一個紮着馬尾,被她們扯的發繩落到發尾,兩邊臉頰已經紅成猴子屁股,并且已經腫起來的女孩,淚眼婆娑的鼻涕一把流。
雙肩蜷縮着哭着讓她們不要。
光這情景,溫知就已經來不及注意霸淩者她們具體什麼樣了,其中一人擡起下巴喊:“你看什麼呢?!”
溫知心跳聲大過自己聲音的粗聲呵斥:“你們在幹什麼呢?!”
她樣子可能太像管她們的人,她們眼和猙獰的嘴在她面前放大,幾個人推着她,問她想幹什麼呢聲音這麼大。
其中一個認出她,說:“轉校生嗎?”
溫知臉煞白,“你爹。”
她不信周圍沒人注意到這個地方的,來回吼了幾句大聲的,沒人來幫忙是溫知馬上就确定的事。
溫知大腦懵懵的,又無比清晰地問她們說她們是在幹什麼,她們在霸淩嗎?
她擠過她們伸手去拉這個女孩,她們攔着不讓她拉。
三個人。
把溫知推得險些推倒在地。
披肩發的問她:“你想幹什麼,拉走她嗎?告訴老師嗎?哎呦我好怕呦。”
她火急火燎扭兩下。
溫知說我帶走她,根本帶走不了。
她們叽叽喳喳說話,充斥在溫知耳邊,同時帶着扯她衣服推搡她的暴力,溫知從沒這樣在人縫裡,眼前都被吓得花了,無數霸淩像鋪天蓋地送到她頭上,密封不透包裹她。
溫知緊緊抓着這個女孩,這個女孩被其中一個拉着隻會嗚嗚的哭。
溫知丢了書,“操他媽”的受不了了,跟她們打了起來!
……
溫知一打三,也不遑多讓。
溫知以前在那個家就是被欺負的主,宋知渠偶爾練跆拳道,靠踹人當過不少年的大爺。于是溫知也怕被欺負的不服輸的學過一陣,腿腳都有力,被按在地上也會扣她們的臉。
打的昏天黑地到附近所有人都看不下去過來。
溫知她奶在家等她吃飯遲遲等不到,給她班主任打電話。
溫知彼時跟她們幾個女的剛進辦公室,被教導主任和吃飯吃一半趕過來的兩個班主任訓!
被霸淩的女孩哭得昏天黑地,比他們所有人都要慘。
其次是溫知,眼被砸了一拳,頭發拽了不少。
本來溫知也是哭的,這女孩哭的太凄慘讓她哭沒了聲。
梁教導主任著了名的暴躁,渾身發抖要班主任給他們家長的電話,叫家長來!
老郭拉着教導主任說你把所有人都叫來!把所有家長都叫過來把我學生也一起罵吧!
教導主任:“……”
老郭氣昏了頭,“我同學勸架反擊的,你這樣搞,以後他們都不敢保護其他同學了!”
“她不能叫老師嗎!!”教導主任喊。
老郭:“你有用你現在這不叫家長嗎?!”
老郭捶胸頓足!
最後還是把溫知奶奶也叫來了。
大下午學校風聲鶴唳,她們幾個在學校辦公室斷了課。
校長了解情況。
頭都大了。
處分道歉,被霸淩的不原諒就勸告霸淩者退學……
溫知過了很久拿着被撕的皺巴不堪的作業下去。
奶奶安慰溫知。心疼地掉眼淚。無條件地覺得她沒錯。
她被老郭帶走。
溫知上樓的時候碰到跟班長一起來接她的陳陸年。
溫知忘看班長什麼表情了。
就一心看她硬是違背自我意志直視的陳陸年。
少年風吹雨打的膚色,仗着年輕的好看的臉,臉色差又沉默地看她一眼就沒再敢看她。
在班長輕聲的“溫知”裡。
陳陸年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朝别人要的口罩,看着她髒兮兮的下半張臉給她戴上,再拉拉她胳膊,看她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了。
陳陸年口袋裡一把紙,抽出來給她小心翼翼擦她的手心胳膊。陳陸年摸着她髒兮兮的胳膊,說:“我帶你去水龍頭那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