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芹發現薛季光在笑。

她一頓，眼神立刻飄向一旁，沒話找話道：“那個……C市的場地好像是露天的。”

薛季光嗯了聲，道：“我查了一下，C市在這個季節的天氣一般都不錯。”

程向芹道：“我是想說，到時候應該會有煙火。”

薛季光點頭，道：“應該會有，室外場地的演唱會都有。”

程向芹道：“我還挺喜歡 June Night 的煙火，尤其是完全對上鼓點的那種震撼感，有種虛幻和現實融合了的感覺。”

“是啊，感覺煙火就在身邊綻放，那一瞬間會有錯覺，好像伸手就能觸摸到。”

腦袋裡原本模糊的感受，被薛季光一形容，馬上就變得具體了。

程向芹雙眼發亮，道：“就是這種感覺！”

薛季光突然轉了話題，道：“芹芹，幫我個忙。”

程向芹一愣，道：“嗯？”

“拿我手機發消息給孟文，催他出門。”薛季光用下巴指向架在音響旁邊的手機，道，“我怕他打遊戲忘記時間。”

拿薛季光的手機？

程向芹遲疑道：“這不好吧？”

手機這種私密的東西，薛季光就不怕她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嗎？

“沒關系，我允許你碰我手機。”薛季光目視前方，平靜地解釋道，“我在開車不方便。”

薛季光說得有理有據，聽起來像是真的需要程向芹的幫忙。

她相信了，便答應道：“那好吧。”

程向芹将手機從手機架上拿下來，剛點亮屏幕，就聽薛季光道：“我的鎖屏密碼是 June Night 出道的年月日。”

程向芹手指頓了頓，她的密碼也是這串數字。

真不愧是粉絲，都是一樣的操作。

這串數字對程向芹來說幾乎是反射動作了，連思考的時間都不需要，直接輸入，立刻解鎖成功。

薛季光的桌面背景是上一輪巡回的官方照片。

程向芹記得那是最後一首歌，歌曲到了中間會有一小段的寂靜及燈暗，緊接着所有的樂器會同時進入，全場的光束集中在舞台上，煙火也在同一個時間施放，無論聽覺或視覺，都在那一瞬間從零跳到一百，全場的情緒和氣氛直接被推向最高潮。

薛季光這張照片，就是一切全下的那個瞬間，煙火和燈光交相輝映，照在舞台上，形成一種令人目眩的美感。

好巧。

程向芹才剛提起煙火，轉眼就在薛季光的手機上看見了。

“看見我桌面了？”薛季光笑問。

“嗯。”程向芹一怔，薛季光不會是故意要讓她看的吧？

“去年演唱會上這一幕真的很震撼，後來看到官方釋出這張照片，我覺得很唯美，就拿來當手機桌面一直用到現在。”薛季光神情松快，語氣裡有些得意，說完，他又強調道，“有煙火。”

程向芹這下确定薛季光是故意的了。

她正思考着該如何接話，薛季光又問：“那你呢，桌面也是 June Night 嗎？”

程向芹回答：“嗯，是新專輯的宣傳海報。”

宣傳海報上沒有什麼演唱會氛圍，就是 June Night 成員們擺好姿勢排排站，主打一個氣勢。

薛季光默了默，問：“你除了是歌迷，也是顔粉？”

程向芹點頭，道：“算是，但歌迷的成分多一點。”

薛季光擡手摸了下自己的下颔線，點點頭，才放回方向盤上，道：“他們是挺帥的。”

薛季光的語氣不像是真心覺得他們帥，程向芹不覺得意外，畢竟同性相斥，男性通常不吃他們的顔。

薛季光似乎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便拉回主題，道：“你點開微信，孟文應該在最上面，我們早上才聊過。”

“好。”程向芹依言照做。

程向芹一點開微信，就忍不住轉頭，用驚愕的眼神看向薛季光。

薛季光怎麼把她置頂了？

孟文都沒有這個待遇。

“怎麼了，找不到嗎？”薛季光疑惑地問，似乎不知道程向芹看見了什麼。

薛季光的态度讓程向芹差點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沒有，她真的是薛季光唯一一個置頂。

那就是薛季光手誤按錯所以他自己不知道？

又或者是薛季光為了搶票才把她置頂，還沒來得及取消，所以心态坦蕩，不怕她知道？

程向芹腦中一下子閃過好幾種不同的推測，全都是替薛季光找理由，以排除那最明顯的一個原因——或許薛季光是故意要讓她看見的。

程向芹感覺自己心髒漏掉了好幾拍，連忙收回目光，道：“沒、沒有，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