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熱鬧的聲音裡，程向芹清脆的笑聲特别明顯。

衆人這才發現程向芹不知道何時開始聽他們的對話。

孟文和自家員工面面相觑，都不敢開口問，就怕程向芹一開口就是“我全都聽見了”這類會讓他們心髒驟停的台詞。

薛季光帶着手機回到程向芹旁邊，問：“我要給他們訂宵夜，你有想吃什麼嗎？”

程向芹的注意力轉移到手機畫面上，道：“麻辣燙吧。”

“好。”薛季光道。

程向芹靠過去看他點餐，道：“他們工作辛苦，多點一些。我隻吃個味道就好。”

薛季光問：“辣度呢？”

“小辣。”程向芹答完，又瞥一眼忙碌中的人，道，“點一些不辣的吧，我感覺玩遊戲的和工程師都一樣腸胃不好。”

“好。”薛季光笑道，“一半小辣，一半不辣，全都能吃。”

孟文遠遠地點餐道：“季哥，我想吃丸子，大辣。”

“駁回。”薛季光一秒否決，“你對自己的本事沒點認知？還是你是想吃完進急診？給你點小辣的丸子。”

“不夠辣就不夠爽啊。”孟文嘀咕着，“小辣就小辣吧。”

麻辣燙很快送來，孟文喊了一聲，所有人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像蝗蟲一樣将麻辣燙瓜分，各自帶着搶到的那一分回到電腦前奮鬥。

程向芹看得目瞪口呆，她和薛季光說吃個味道就好，還真的就隻剩下兩顆丸子，兩人一人一個，正好嘗個味道。

薛季光瞪了眼抱着碗吃得正歡的孟文，尴尬道：“呃，我再叫點其他東西吧。”

孟文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渾身一抖，警惕地擡頭看了一圈，又低頭繼續吃。

程向芹笑着擺手，道：“不用了，本來也不餓，是他們辛苦加班的人才需要多吃。但如果你不夠吃，就點吧。”

“我也不用了。”薛季光說。

“那……我們一人一顆？”程向芹低頭一看，發現筷子也隻剩下一雙，“這??”

就一雙筷子，不論誰先，後面的人都會嘗到前一個人的口水。這可是口水病患者最忌諱的事，也不知道薛季光有沒有這毛病。

程向芹将筷子拿在手上猶豫。

不如就先讓薛季光用吧，程向芹想到這裡，一個詞彙突然閃進腦海，讓她差點拿不穩手上的筷子。

間接接吻。

讓薛季光先用，也不是好主意啊。

薛季光看出程向芹的窘迫，善解人意地開口，道：“筷子你用，我拿着塑料袋吃。”

“好。”程向芹說。

“你們倆磨蹭什麼呢，涼掉可就不好吃了。”

孟文用一根筷子插起丸子，熱心地走來關懷遲遲不開動的兩人。

程向芹看見孟文，驚覺自己方才的思維陷入了死胡同裡。筷子隻有一雙，但吃丸子隻需要一根，她和薛季光正好一人一根，壓根不用擔心什麼口水病或間接接吻之類的問題。

程向芹轉頭，隻見薛季光也滿臉的尴尬，就知道他想到了同樣的事。

“你們不吃？”沒等到回應，孟文疑惑道，“不然，這兩顆我也吃了？”

孟文說罷就要伸筷子去戳，下手之前被薛季光擋下，“我們正要吃。”

“喔，那你們動作有點慢啊。”孟文悻悻然收手，道，“我們都快吃完了。”

等孟文轉身，程向芹一言不發，将筷子拆開，遞給薛季光一根。

薛季光也默默地接下。

兩顆丸子在安靜又微妙的氛圍下被吃完。

場面太尴尬，讓程向芹食不知味，哪怕知道這間麻辣燙有名，也完全想不起來丸子是什麼味道。

食物殘渣和包裝全被清掉，空氣中還彌漫着麻辣燙的味道，戰争還在繼續。

程向芹幫不上忙隻能幹看數據，一時沒注意打了個呵欠。

“累了？”薛季光低聲詢問。

程向芹搖頭。

孟文聽見薛季光說話，離開位置走來，向兩人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戰況和進度，“照這進度，今天怕是得戰到半夜。”

要到半夜啊??

孟文提議道：“季哥你看要不要先送芹芹回去，我保證明天早上事情不僅會解決， June Night 的正面聲量還會上升到一個新高度。你們可以放心回家睡覺。”

薛季光先征詢程向芹的意見，“芹芹，你的想法呢？”

“我想見證結果。”程向芹搖頭，又補充道，“我和家裡說過今天可能要很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