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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夢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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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豐帝深看了劉譽一眼:“當年我治水有功,先皇有意将皇位傳給我,于是命我在耳室聽召,沒想到那天書房裡跪了一地的臣子,他們沒人認為我是合格的儲君,唯有你告訴朕,說我是大元的福澤,日後定是位明君。”

劉譽邊替鹹豐帝倒茶邊嗔怪自己道:“老奴是聖上的人,心自然是向着聖上的。隻是老奴人微言輕,一句話哪值得聖上記挂這麼久?聖上隻是不願意多表達,實則這些年來的善行都記在大臣們的心裡,試問天下,誰能不說聖上是個明君?”

見鹹豐帝緊捏着手裡的鼻壺,劉譽又沖跪在一旁的郭浸斥道:“還不快去給皇上換個鼻壺?”

郭浸領命,領了鼻壺便退下了。

等郭浸走遠了,鹹豐帝才開口問道:“事可辦妥了?”

劉譽替鹹豐帝系好結纓:“聖上寬心,逆賊瓊苑已伏罪自誅,屍體旁便是她親手寫的認罪書,她承認是自己毒害的太後。”

鹹豐帝存疑:“瓊苑堅毅傲骨,怎會同意寫認罪書?”

劉譽答:“聖上不必擔心,對付賤人自有賤人的法子,老奴都查清了,太後在世時瓊苑時常拿宮裡的寶貝換賣給娘家的侄子補貼,偷賣宮裡的寶貝本就是死罪,誰知道她是不是被太後發現起了殺心?孫家今日也送來了孫小姐的證言,說常見瓊苑頂撞太後。”

鹹豐帝冷笑:“太後身邊都是識相的,孫相雖然糊塗,但孫文素指認瓊苑有功,功可抵過,明日你領我的聖旨去慰問。”

劉譽琢磨着鹹豐帝的心思,見此狀心中一喜,剛要開口求個事,就見鹹豐帝駐足。

“鑰匙可找回了?”

劉譽心中“咯噔”一聲,當即跪下回話:“同知還在找,過幾日定能有好消息。”

“也罷。”鹹豐帝回頭說,“錦衣衛今日濫殺無辜,傳我旨意,革去王林同知一職,押入獄司等候發落。”

劉譽腿腳發軟,哭着跪倒在地上:“王林乃我母族親緣,奴還懇請殿下重新發落!”

“那你和我說說該怎麼發落?”鹹豐帝哂然一笑,“讓他将功贖罪如何?”

(2)

竹林綠海,庭院内藥香四溢,夏槐甯蹲在爐子前燒火,看着陶罐“咕咕”冒着熱氣。

竹屋内二人談話由遠至近,楊奇着裡衣靠在床,雙目無神,啞奴替他掖被喂水,水剛到嘴裡就被吐了出來,啞奴脾氣大,将水碗擱到床上沖他“啊啊”地比劃。

齊墨立于榻前,眉頭緊蹙,聲音壓低:“你為何會去宮中?你不是常說孫家才幹止于孫太後,絕于孫輔,平日裡也是最不屑與孫輔來往,今個怎會聽他調令,去太和殿跪着?”

一陣咳嗽聲後,齊墨沒再為難:“你不想說也罷。孫輔是為了自己的仕途才去上谏,你是為了什麼?宮裡有傳言,太後死因有蹊跷,孫輔說不準就是聽到了這點風聲才去的禦前,他哪是為了見太後、護銅礦,他是為了孫家的名聲!他一生碌碌無為,除了背靠太後一無所長,知道如今大廈将颠,他一木不可支,才想搏個忠臣谏言的好名聲保下半輩子的榮華!”

楊奇心中梗塞,眼中含淚:“他想作甚與我何幹?可惜我的學生,各個都是日後棟梁!”

齊墨說急了,心中憤慨無處抒發,于是在屋中踱步:“聖上此舉無疑是寒了天下寒門學子的心,百名學子便是百名棟梁,錦衣衛的人說殺就殺,聖上竟然也不阻攔!這下好了,逼得學生反,竟然行刺聖上,都說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日後誰還說聖上仁政?”

楊奇唾沫噴濺:“落個好聽的名聲又如何?皇帝一意孤行,袒護閹人,此次竟将主意打到了銅礦身上!銅礦國之根本,吾乃太後親封閣老,得去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太後太後,又是太後!宮中剛發了訃告,太後已死!”齊墨搖頭,難得動怒,“銅礦沒丢!是聖上要把銅礦賣了,怕太後不同意才謊稱押送出了問題,如今太後死了,買賣銅礦的文書上天子玺都蓋上了!東裡!你我同僚一場,已然是知天命的時候了,人生莫要再癡了!”

“早該料到的!我早該料到的!”楊奇悲憤捶胸,“可太後走了又如何,你我皆是朝中命臣,若不守其初心,始終不變,又如何為天下人表率!我知你如今位居高位,不願引火上身,可我有我的道,大元的盛世便是我要走的道!難道要我看着他朝小國用青銅造的兵刃來攻打我朝的國門!銅礦不能賣!那是大元最後的底氣!”

楊奇掙紮着就要下床穿鞋:“和仲!和仲在哪!扶我起來!”

啞奴見楊奇病還沒好就要下床,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粗蠻的拉住他的手臂,就要将他往床上拽。

“别亂動!銅礦一事豈是你我三言兩語就能做主的?聖上心意已決,你我就算去朝前跪到死也沒有用!”齊墨高聲斥責,“我何曾是趨吉避害之輩?!楊東裡,你當真糊塗!”

楊奇心中動氣,猛咳一聲:“去拿紙筆!我要聯名廷寄!”

齊墨歎息:“三司已定,内閣的聯名廷寄也隻是虛設,聖上内心刻薄狹隘,做事卻滴水不漏,這麼多年,是我們忽視了他。”

楊奇掙開啞奴,伏跪在地痛哭道:“當年我沒能護住周家,如今連太後都護不住了,太後,老臣給您送行來了!當今天道昏聩,是老臣無能,沒能護得住您,老臣……”

……

屋内聲音戛然而止,竹門“咿呀”一聲被人合上,夏槐甯連忙站了起來,恭敬道:“先生。”

齊墨被楊奇吵得頭疼,他面色凝重地将夏槐甯領至一旁:“和仲,近日你辛苦些,照顧好楊閣老,不要讓他出門,錦衣衛王文今乃劉譽義子,又跟随劉譽多年,義子橫死一事劉譽不會善罷甘休,若發生了什麼事就差人去齊家知會我一聲,需要什麼也盡管開口,楊閣老的身體最重要。保和殿一事于他打擊太大,那些孩子……都是他疼愛的學生啊。”

“先生哪的話,這都是學生的本分。”夏槐甯回道,“隻是近日閣老總在午夜夢魇,說愧對已逝的周岑大學士,前夜動靜鬧得大,一直折騰到半夜。”

提及故人,齊墨眸色一深,回憶道:“當年我與勉仁都曾受過楊閣老教導,勉仁年紀小,入仕晚,可是比我聰慧,天賦極高,閣老見了十分喜歡,不過見了幾面就被閣老收為關門弟子。”

齊墨深看了夏槐甯一眼,覺得他似乎消瘦了些,想着應是前些日子均州之行太過勞累,也沒去多想,隻是聊道:“閣老曾和我說過,他第一次見你時,還以為看見了周勉仁。”

“朝堂如今就是一壇渾水,若早知東裡竟沖動如此面谏,我就……!”齊墨岔開話題,甩袖拂歎,“可惜,知遠遠不能如你一般清醒,近來竟與八王趙佻攪合在一起!”

夏槐甯道:“學生知道,先生為了知遠這些年來才置身事外,免卷于漩渦之中。”

“但是——”夏槐甯往後退了一步,深深一鞠:“學生覺得思思做的沒錯,八王也沒有世人認為的那樣不堪。先生不是曾教過學生‘千人之諾諾,不如一人之谔谔’嗎?若在亂世明哲保身,盛世敢為人先,那又有何臉面談治世?”

秋竹蒼蒼,驿樓迷幽青藹,夏槐甯眉眼作山河,立于門旁,真似是故人的遊魄重回故地。

齊墨啞然:“你還記得她叫思思。”

少女一身狼藉,跪在齊府門口,看似詢問,實則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這話不是我教導你的。是勉仁說的,他的性子,是愛逆水行舟的。”齊墨想得入神,側首看向夏槐甯,肅道,“既然連閣老都說你像勉仁,那我問你,如果有一日你的故人将他最重要的人交給你,你是優先保全他的生命,讓他此生無虞。還是放手讓他去以卵擊石,去完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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