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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筍芽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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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素聞聲望向床榻,要去握孫太後的手:“姑母,姑母!你醒了!”

見着了孫文素,孫太後會心一笑,她聲音溫和:“你剛剛跪在那,我還以為看見你父親了。”

孫文素喜極而泣:“姑母是想我爹了麼?我這就去差人叫他。”

“别…”孫太後聲音微弱,似長歎了口氣,“他在朝堂,我在後宮,要想孫家繁榮,這輩子見面的次數是越少越好。”

孫太後形容枯槁,沒了平日裡的裝束,隻剩下一對睜着的眼睛還殘留着些許的精氣神。

孫文素看得心疼,順着孫太後的話說:“文素聽姑母的,姑母說什麼便是什麼。”

孫太後又喊道:“瓊苑,瓊苑。”

瓊苑正幫黎明清弄草藥,聽到孫文素喊自己忙小跑過來跪在床頭:“奴才在呢!”

孫太後問道:“均州那邊有消息了麼?”

“回太後的話,還沒呢。”瓊苑将孫太後脖下的玉枕往下挪了挪,又替孫太後整理散亂的白發,“太後,聽老奴的,快睡着吧。”

門被開了一條小縫,黎明清悄聲離開後,孫太後又說道:“我哪能睡得着啊?閹人碩鼠,蠶食我大元這麼多年。”

孫太後胸口悶,說起話來也比平日慢:“齊知遠那孩子瞧着機靈,我隻盼着他越查越深,借着白家一案将所有事都翻個水落石出……”

孫文素跪得近了點,她猶豫了起來:“姑母,有一事我還未同你說……”

“孫放去了均州?”孫太後心中早已了然。

這幾年她身子不好,孫輔知道孫放去了均州定不讓孫文素告訴她,可要耳塞目閉就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朝中衆人也不會各個心思重重。

“他惦記的是白家的港口罷!孫家的銀子還不夠他花的!”孫太後冷哼,“你爹這輩子執念太深,我管不了他。孫放雖也是我孫家人,但卻遠不如你明事理。我怕的是他有朝一日他會拖累孫家。”

孫文素指尖蜷縮,怎麼也想不出替孫放辯解的話來。

孫太後每個字都說得用力:“孩子,記好了。有朝一日,他要敢闖下大禍,你得當斷則斷!”

*

翠屏山的山頭剛亮起點點星火,一隊急嘈嘈的人馬就斬風而來,領頭的男子頭戴鬥笠,鱗次栉比的蛇皮長鞭淩空一甩,将擋路人直接掀翻過去。

戴鬥笠的男子盛氣淩人,渾身通紅的汗馬也吭哧喘着粗氣,直接從擋路人的身體上踩了過去。

青雲佩,玉棗馬。

黑虎寨裡平日血氣方剛的土匪窩子如今卻沒一個人敢吭聲。

大當家“青眼虎”燕戟飛更是早早站在門口,迎着貴客進門:“大人這招聲東擊西果真有用!不僅毀了羌渠和白家的生意,還直接将沈遊行送進了牢獄,簡直一舉兩得!”

孫放勒馬向前,徑直繞過燕戟飛,摘了鬥笠就往後扔:“白家竟然想用額日勒幫牽頭做羌渠的生意,也不掂估掂估自己的斤兩,。”

燕戟飛忙不疊地接住孫放的鬥笠,大步跟了上去,咬牙切齒:“可惜了虞侖鐘那個狗官,等事成之後我黑虎寨的弟兄一定要親手拿他的狗命!”

孫放生怕燕戟飛沉不住氣,故意沉下臉來:“做大事者要目光長遠,不能逞一時之快,白家是塊肥肉,等我們取代了白家的位置和羌渠建立水路往來後要多少銀子沒有,到時候好好孝敬劉千歲,你想殺多少個虞侖鐘都行! ”

明明窩了一肚子火,燕戟飛還是立馬賠笑附和:“大人說的是,還是大人高見,竟然想到除掉白意,沒了白意,白家這下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孫放心裡一驚,他本以為是燕戟飛尋私仇殺了白意,還想等到時機成熟将燕戟飛推出去認罪,沒想到白意之死竟和他沒有關系。

“是他自己命中該有這一劫,說明連老天都站在我們這邊。”白意之死對他替代白家百利無一害,孫放想到這心裡又忍不住飄然,“白意給羌渠的貨找到了嗎?我倒要看看白意究竟許給了羌渠什麼才讓他們心甘情願與白家做生意。”

“沒找到,弟兄們在水裡泡了一宿,隻找到一個空箱子,會不會被别人搶先一步了?”

孫放撚手沉思:“我們的動作已經夠快了,不可能被人捷足先登。”

燕戟飛恍然大悟:“看來白家人早有防備,原來白意也不信任那邊。”

孫放往燕戟飛的虎頭椅上一躺,擡腳擱在了扶手的虎頭上,開始閉目養神:“金算子一定是另有打算,羌渠人不是傻子,不可能平白無故就答應白意……”

燕戟飛又道:“還有一事,聽說朝廷派人下來了,還是甯氏請回來的,會不會……”

孫放居高臨下地瞥了燕戟飛一眼,覺得跟土匪搭夥幹就是沒意思,連這點膽識都沒有,遇到事還畏手畏腳,他擺擺手:“兩個人能成什麼氣候,查來查去無非就是想要銀子,到時候打發點就是了。

燕戟飛斜了斜嘴角,硬是擠出一個笑:“大人高明。”

第二天夜霜還挂梧桐的時候,齊知遠就收到了孫放邀他去永城的請帖。

天色朦亮,清透的夜色還沒完全下去,齊知遠披着皮襖,坐在院子裡點火。

黎奕見齊知遠面前還擺着紙筆,于是走過來問道:“寫信給徽京?”

齊知遠應聲:“既然沈遊行無罪,還是得盡早放出來,偌大的均州城太守之位總不能一日無主。”

黎奕忍不住調侃:“也不知沈遊行出獄後看到宋山會作何感想。”

幹柴燒得快,不一會兒火苗就竄了起來,齊知遠放下筆,将手頭的請帖扔到火盆裡。

黎奕活動了一下肩頸,揉着眼坐到了齊知遠的邊上:“孫放?”

齊知遠“嗯”了一聲,聲音輕淺,和沒睡醒似的。

黎奕嗤之以鼻,借着齊知遠點的火磨自己的匕首:“孫放就是個傻的,均州現在亂成一鍋粥,明眼人就算想趁機撈點好也不敢,隻有他恨不得昭告天下他要來均州城渾水摸魚了。”

齊知遠輕聲道:“如果他不傻,也不會從中郎将做到長史了。”

按理說背靠孫家,孫放入仕基本是如魚得水,鹹豐帝給了他幾次立功的機會,起初孫放還能抓住,隻可惜後面越來越目中無人,被派去将軍冢守軍時身為中郎将的屁股還沒坐熱,就敢以下犯上和孟林的兵起沖突,結果攪亂了戰事。

從中郎将到騎都尉,再到現在有名無實的文職長史,哪怕是孫輔,都隻當他是一團糊塗。

齊知遠又道:“永城花燈節,他邀請我們去永城一叙。”

永城隸屬均州,與翠屏山也挨得近,任誰都看得出,孫放這是在示好。

黎奕打哈欠:“他倒是清閑,真當誰都和他一樣,有個鎮國公供着他麼?”

齊知遠将請帖燒了個幹淨,摘下襻脖,神情溫和:“藏在深處的人巴不得他跳出來将這盆水攪得更混,甯氏一走,白家群龍無首,馬上就有人坐不住了。”

黎奕不解:“我搞不明白,甯氏為什麼去找額日勒幫?我可沒想看出來她對白意的感情有這麼深厚,深厚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白意身為白家掌櫃,卻在夜裡不顧危險也要親自出海送貨,你說甯氏為什麼要去找額日勒幫?”齊知遠含蓄,“貨裡有乾坤。甯氏也是去找寶貝的。白意臨走前察覺到不對勁,将寶貝偷梁換柱藏了起來,卻沒想到自己有去無回。看來箱子裡是大乾坤,是可以主宰白家命運的寶貝。”

齊知遠假模假樣地歎息:“可惜了,到現在沒人找到這批寶貝。”

匕首被燒得锃亮,黎奕放在石凳上打磨:“說是主宰白家命運,我看倒像是主宰生死。”

齊知遠輕笑:“如果真是這樣,白家走到這一步也是死有餘辜。隻可惜了祖上基業要做他人嫁衣了。”

黎奕看着齊知遠輕慢地拂去案上的紙灰,又見他走到養荷花的門海前抄起一捧水澆在自己的手上。

霧粉的花苞立在水波紋上,飄在上面的蓮蓬翠綠似如意,齊知遠自然垂手,膚若凝脂,指骨分明,像是春日裡的筍牙尖。

黎奕收回窺視的目光,沉聲道:“聽宋山說,甯氏是收到了額日勒幫寄來的信才去找額日勒幫的。可惜沒人看到那封信長什麼樣。是你吧,齊監察。我想了一宿也沒想出除了你還有誰能有這個城府。”

齊知遠仿佛沒察覺黎奕的視線,自顧自地淨手,吐出來的字和含着霧似的帶着溫柔的朦胧感:“甯氏收到的隻有一張白紙而已。她做人心虛,自己上了套。”

天色亮了不少,傳舍的大門被人用力敲響,宋山的聲音隔着門縫從外面傳來——

“兩位大人!不好啦!甯夫人出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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