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會兒功夫,江執就從裡面推門而出。
也隻是一會兒功夫,蘇文就銷聲匿迹了。
江執:“人呢?”
楊禾瞪大雙眼,兩隻手飛快地比劃着,還沒比劃完,施長信就道:“跑了,說又有人逼他投胎,嘴裡還念叨着多多益善,他就躲清淨去了。”
這麼急,不等他們救他了?
江執摸上這面銅鏡,道:“看見逼迫他的人了嗎?”
施長信搖頭。
“他沒事吧?”
施長信又搖頭。
尋不到蘇文的蹤迹,江執歎了口氣,隻能往鏡子間的縫隙定了張符。
蘇文要是還能出現的話,會受這道符的吸引從而逃出這面銅鏡,隻不過時限七天,就看他有沒有這個命了。
穿過這道門,映入眼簾的是正正方方的一道溝渠,足有一米寬,包圍着中間的高樓,汩汩流水從中淌過。
幽幽的月光從天井落下。
世間無奇不有,兩人對不倫不類的祠堂已經無心腹诽。江執先一步垮上中間的短橋,仔細查探了一番才招呼他們跟上。
中間這棟樓倒是沒落鎖,甚至全部敞開大門,一眼就能看到裡面的構造,供台上一層又一層都是密密麻麻的牌匾。
為免夜長夢多,三人直奔閣樓。
撬開門,眼前這閣樓并不小,分了三間屋子,内裡布置十分闊氣,半點不比城中的富貴人家差。
倒也是心大,夫妻倆睡得一個比一個安穩。
江執合理懷疑鐘繡在林子裡就把跑去捉楊禾的那個人綁起來了,不然他回來通風報信,兩人還能安睡至此?
楊禾端來一盆水潑醒了椅子上五花大綁,唯獨空着雙手的女子。
江執确保卧房中的男子綁好之後就悄悄出來和施長信一塊躲在了暗處。
施長信見江執過來,給他騰了一半凳子,江執沖他笑了笑,就不客氣地坐下了。
楊禾的姨母驚呼着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嘴裡不停地發出怪聲,聽起來像是在罵人。她掙紮着卻在發現面前的楊禾的時候愣了一下,旋即平靜下來,發現自己可以“說話”
她質問道:三更半夜的,你幹什麼!大逆不道,還不給我松開!
楊禾:我娘給我托夢,讓我來看看您。
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胡說八道什麼,好端端的托什麼夢,我告訴你這可是祠堂,你敢亂來,對長輩不敬是要遭報應的。
施長信悄聲在江執耳邊傳話的時候還順帶夾雜了一句個人看法。
施長信:“真能裝。”
江執:“……”
楊姨母顯然不是吓大的,她開始懷疑楊禾有同夥,扭着頭四處張望,兩人不動聲色往黑暗中靠了靠。
見不到多餘的人,她便左右搖擺椅子,想要發出聲響求救。不過祠堂在山上,這沒有人隻有鬼,她唯一能依靠的夫君正自身難保。
楊禾走近,神色冷靜的引誘道,她現在能站在這裡,就是托了那個領頭的福,還說她給了領頭更多的金銀珠寶,讓他明日昭告她的所作所為。
楊禾相信姨母是清白的,畢竟她們才是一家人,若她願意自己出面說這一切都是她夫君所為,楊禾可以考慮将弟弟送與姨母收養。
施長信又悄聲道:“你看吧,沒用的,還是動手比較快。”
楊姨母果然不為所動,絲毫不相信領頭會為錢财叛變。
楊禾冷下臉,直言她已經知道了真相,而這一切都是祖母告訴她的。
費了半天時間,楊姨母認定楊禾拿不出來證據,嘲諷道,自己不比她這個沒用的孫女來的親,她的娘親怎麼可能不向着自己。
楊禾用楊栎為理由,說将來整個村子都要以他為重,祖母怎麼會不識時務。
說到楊姨母的痛處,她登時怒不可揭,用盡全身力氣,雙手都要劃出殘影來,一下栽倒在地。
江執:“她在幹嘛?”
施長信手掩在唇邊:“罵人。”
“……我當然知道,重點呢?”
“罵她們搶了自己的東西,說這胎本該是她的,一切都是她辛辛苦苦求來的。”
江執點點頭,這倒是和蘇文說的話對上了。
楊禾再無法忍耐,拔出匕首,還不了公道就讓她們償命!
卧室突然傳來一陣慘叫,怕裡面的人跑了,楊禾聞聲連忙沖進去查看情況,江執也跟了上前,楊禾姨父不知何時醒來,如見鬼般戰戰兢兢,見了楊禾又是一陣發顫,連連開口求饒。
“不是我,不是我啊,都是那個毒婦幹的,别找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門外也聽到這個聲音,楊禾姨母惱怒地掙紮,連帶着椅子連連撞向地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