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炸開消逝的一瞬,随之蹦出的殘骸廢料灑落下來,靳羲和伸手接住碎渣,視線随着它向遠處望去,“不用,慢慢來吧。
碎渣飄落在地,靳羲和發冷的左手被牽進一片溫熱,兩人十指緊扣。
*
“哎,不行了,真吃不動了,腹肌都要沒了,”樂望舒躺在床上,拍着自己的肚子。
靳羲和關上門,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向床邊,手放在對方肚子上輕拍了拍,悶重的嘭嘭聲響起,“小肚小肚,請問接下來要做什麼?”
“躺着,睡覺。”
“行,那你睡會兒,我直個播。”
聽到這句話,樂望舒困倦的眼一下睜開,他連忙從床上坐起,“你開播吧,我跟你一起。”
拿電腦的動作一頓,靳羲和扭頭看向他。
“好久沒跟粉絲聊天了。”
房間一陣安靜,這個解釋顯然沒被靳羲和相信。
樂望舒抿了下嘴,幹巴巴地說,“我們現在在一起,我不播的話黑子一定會造謠生事,粉絲也會不滿,畢竟确實也幾天沒播了。”
斷斷續續的摔炮聲響起,伴着小孩子們的打鬧,大人們擔憂地呼喊,這些自然的聲音,襯得房間内愈發靜默。
樂望舒不說話,是因為他在想。
而靳羲和則是在等他想明白。
其實樂望舒玩互聯網可能比靳羲和還早,小年輕比較懂這個,但并沒有火。
一腔孤勇根本不會怕那些黑子的流言蜚語。
不過當他踏入語音廳後,就像是踩到了香蕉皮,網絡上的事業被按下加速器,充滿未知。
漸漸地,自己火了起來。
他感謝靳羲和,同時也被這個人的魅力吸引并喜歡上對方。
他們就像電影電視劇裡演bl的主角,被利益捆綁在一起,紛紛入戲,沉浸其中,而脫離了情景,這中間摻雜的情感究竟有多少呢?
這種不确定性會時不時地冒出來提醒他,樂望舒都會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這樣的好事可能會落在他身上嗎?
有時,他都不明白,不官宣,究竟是自己擔憂靳羲和的粉絲還是自己的。
真的有病。
好煩。
看着對方越來越緊皺的眉,靳羲和歎了口氣,他放下電腦,蹲到樂望舒面前,安撫性地摩挲着指尖,尾音溫柔,“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都會好的,隻要你需要,我一直在。”
“靳羲和,你是不是個傻子?”
“嗯,你說是就是吧。”
“這麼早就帶我回來見你爸媽,還出櫃了,以後我想跑都跑不了了。”
“那就待在我身邊也挺好的。”
聽着靳羲和的聲音,樂望舒擡眼看了眼,隻是那一下,他就控制不住情緒,壓抑已久的眼淚噴薄而出。
那雙眼裡的溫柔幾乎快要溢出來。
“怎麼還哭了呢?”靳羲和說笑着去擦樂望舒眼角的淚。
結果哪成想越擦越止不住。
“靳羲和,我…有病。”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來這麼一句,靳羲和順着說了句,“那這個病靳醫生能治好嗎?”
樂望舒還抽噎着,說話一頓一頓地,“能…但會需、需要很久、很久。”
稍稍穩住情緒,樂望舒一口氣說了個徹底,“因為我總會在不确定與質疑自己,甚至于懷疑我對你的愛是否帶有别的關系,這個過程可能會讓你跟着疲累,這樣的話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說完後,樂望舒就沒再看靳羲和的臉,其實,也許在他弟弟死的那一天,自己就該去看醫生了。
畢竟自己那樣病态的家庭裡,能教出什麼樣的好孩子。
滴答滴答…
牆上的挂表一秒秒地走着,靳羲和的沉默加速了樂望舒内心的焦慮。
“我怎麼可能會讓小男朋友再哭一次。”
沒想到靳羲和這樣的回答,樂望舒懵了一瞬,“什麼?”
“讓我想想啊,上海的時候某個小哭包不是因為拒絕了表白哭得稀裡嘩啦?”
“你怎麼知道的?”
面對樂望舒的疑惑,靳羲和沒答,反而将對方擁入懷中,一下下的箍緊,“當時我就在想,不會讓你哭了。”
被抱住後,樂望舒有了實感,他聽見靳羲和再次開口,“其實我也是,說是因為重yu怕傷害你,但誰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找借口,對你是因為責任心還是喜歡,不知不覺中早已分不清了。”
兩個矛盾又别扭的人相擁着,将記憶深處的事情挖掘,無論大小,好壞都與對方分享。
靜谧的夜裡,狹窄的床上,他們在袒露自己的心聲。
*
在樂望舒離開靳羲和家前,兩人還是決定合體直播一次。
因為提前做了通知,所以等真的開播那一瞬,他們的播間竟然卡了,高達兩萬人的在線人數,筆記本有一絲帶不動。
兩人對視一眼,都感到不解,他們的粉絲有這麼多嗎?
【啊啊啊啊終于開播了】
【這口飯你們知道我想多久了嗎】
【合體直播!!!】
【啊啊啊啊啊開攝像頭嘛,想看】
“我們用的筆記本,開不了攝像頭,等下次合體吧,”樂望舒乖巧的坐在筆記本前回答着。彈幕問題。
【好~】
【晚上好呀,兩位愛播】
【最近怎麼樣?見面了】
【要不要連個線玩玩遊戲】
【陽總為什麼不說話!】
【見家長了?!害怕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