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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結束的那天,樂望舒直接拿上行李飛了上海去參加公司年會。
一上飛機他就拿出眼罩睡覺,為了收拾行李加上過于緊張,他昨晚幾乎沒睡,今天考試的時候差點一頭栽在考場的桌子上。
夕陽的餘晖染紅天角,瑣碎的雲霞鍍上黃金,往下望去,閃閃發光的星點,是海面對天空的回應。
臉頰暈染上绯紅,隐隐的濕潤藏匿在眼罩上,與喜歡之人見面的路上,有個小孩做了恐怖的夢。
父母知道了弟弟自殺的真相,對自己拳打腳踢,傷痕累累的他拖着疲憊的身體找到光源。
他貪戀這種溫暖,想汲取更多,緩慢行走變成竭力奔跑,待他擁抱時,對方卻把他一把推開。
往日的溫柔早已不複存在,陌生冰冷的聲音響起,久久回蕩,“你是個殺人兇手吧,你一直在騙我,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好惡心。”
猛地,樂望舒摘下眼罩,從椅子上彈起,粗喘着氣,額頭汗珠遍布,這動靜把鄰座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做了個夢,休息一會就好了。”
他别過頭看向窗外的景色,烏漆嘛黑,什麼也沒有,靜谧的黑夜宛如危險的漩渦,拉着他再次陷入夢境的沼澤。
将視線收回,他玩着自己的手指發呆,在想什麼嗎,其實什麼也沒有吧,他的腦子空白一片,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清空了。
這次上海之旅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
時雨他們早就到了,公司報銷機酒,他們提前來瘋玩了兩天,樂望舒一下飛機就看到時雨拿着接機牌在等他,彼時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三點多了。
可時雨看起來還挺興奮,一點困意也沒有,反倒是空白,哈欠連天。
“望舒,這邊~,”盡管他們粉絲量不多,但還是要謹慎别被認出來。
他快步跑過去抱住時雨,喃喃開口,“時雨,你都不困的嘛,我好累啊。”
“啊,你累了,那我們趕緊回去休息。”
雖然時雨跟靳羲和差不多大,但他倆總能玩到一塊,就像是處了好幾年的朋友。
他搖了搖頭,“我不想休息,我想喝酒,可以嘛。”
許是看出來點什麼,時雨沒有拒絕,畢竟靳羲和還在忙三次元工作,至少得明天下午到,偷偷喝點酒也不是不可以。
“簡逸白,你去買酒送到酒店,今晚我要和小樂月不醉不歸。”
樂望舒看着時雨使喚空白的樣子,雖然說出來的話帶有命令,但語氣卻是軟的,這樣的時雨好鮮活。
而簡逸白對被使喚這件事也樂此不疲,臉上笑容藏不住,“好,這就去,不過你要記得少喝點。”
真好啊,什麼時候他也能像他倆一樣,大大方方地展露。
去酒店的路上,他才拿出手機,發現靳羲和發了不少消息,說是下飛機後給他回個電話,瞄了眼時間,他決定還是發個消息告訴一下。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對面就彈來了視頻通話,他按下接聽。
暖黃的燈光,白色的針織衫,手上旋轉的筆,鼻梁上架起的眼睛,“好暖啊,”一時沒控制住,他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
靳羲和愣了一秒,随機笑道,“怎麼,你那邊很冷嘛,簡逸白他們沒照顧好你?”
“沒有,我一下飛機就看到他們了,現在趕往酒店的路上,”樂望舒乖巧地解釋。
靳羲和看着手機裡這個慢慢吐槽自己期末考試安排的小孩,他那邊燈光太昏暗,隻有時不時地路燈打進來才能勉強看清點,好像瘦了點。
“你是不是困了,這麼晚還不睡?”
“要趕甲方的稿子,打工人就是這樣的,放心,我明天下午就到,行李都收拾好了,很快就去休息,你回酒店也早點睡。”
“好~~”樂望舒回答地異常乖巧,聽得開車的簡逸白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時雨瞪了一眼。
幸虧聲音小靳羲和沒聽到,不然小樂月可就完了。
他們兩人沒有挂斷視頻,誰也沒提,也沒人說話,樂望舒帶着耳機,手指一點一點描摹着認真工作的男人,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變成悅耳動聽的音樂,提神安心。
後面沒了動靜,簡逸白以為他們挂斷了視頻,随後開始調笑,“那乖小孩,還要不要喝酒啊。”
“嘟—,”手比腦子快,幾乎是簡逸白的那句喝酒剛發出音,樂望舒就挂斷了視頻。
“不會吧,你剛才沒挂斷視頻啊。”
樂望舒深吸一口氣,看在時雨的面子上,“沒挂斷。”
“那你還喝不喝?”
靳羲和應該沒聽到吧,不然肯定早就給自己發消息了,給對方回複了一句到酒店要收拾了後,他堅決回道,“喝!!”
我一定要喝他個天昏地暗,用酒精把腦子裡那些破東西全都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