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見過。
琴霧微歎一聲,不怪魈會有這種錯覺。畢竟,像她這種突然出現、又“關懷備至”的人,少之又少。
“沒有。沒有見過。”琴霧眨眨眼睛,“不過,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失散多年的兄弟!”
魈偏過頭,自動忽略這話。甚至有些後悔,他就不該這麼随意就問出口的。
畢竟,隻會得到讓他愈加沉默的回複。
面對花靈琴霧,魈總有種無力感。
但好像……
也不令人讨厭。
有時候,反而會覺得枯燥的生活仿佛沒有那般乏味了。
*
望舒客棧頂樓那位冷冰冰的客人最近心情不錯——這一點,連吉載都察覺到了。
所以他看到老闆在樓梯處攔住頂樓那位客人時,沒忍住心裡一咯噔。
該不會要打起來吧?
“老闆找我,有什麼事?”
魈抱着雙臂,側眸等待菲爾戈黛特的回答。
對于魈這副不善交流的模樣,菲爾戈黛特早已習慣,她笑着攤手:“倒也沒有什麼重要事。隻是……無意間想起了一個消息,尋思着或許魈會想知道。”
魈正眼望了過去:“……何消息?”
“那天,鐘離先生抱着一株琉璃百合來望舒客棧,我無意間瞥了一眼,總覺得不對勁,想了好一陣,才弄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降魔大聖自然比普通人更清楚歸終帝君的往事,于是菲爾戈黛特直接點明了重點:“對你我而言,琉璃百合無論是人工培植,還是野生,并無區别。但對某些執着的花匠、習慣照古籍來看病的大夫而言,卻是罕世之物。”
言外之意,一旦有人得知野生琉璃百合的存在,哪怕是在望舒客棧,琴霧也很難尋求安生。
“好,我知道了。”魈單手撐着下巴,眼神落在菲爾戈黛特身上:“鐘離先生帶琉璃百合來望舒客棧已是半月之前的事。為何今日老闆突然提及此事?”
菲爾戈黛特笑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住降魔大聖呢。今日無意中聽人說起無妄坡的怪事,一荒草不生的土丘上竟憑空生出了幾株野草。最古怪的是——據古籍記載,那種野草隻伴随野生琉璃百合而生。”
“就算如此,也不過是他們的猜測。”
魈說:“能讓老闆開口提醒我,想必還發生了其他更重要的事吧?”
到底是這少年仙人太聰明,還是她沒藏住自己的心思呢?
菲爾戈黛特輕笑一聲,神色鄭重了些:“前幾天,有人得知這個消息,前往無妄坡,想搜尋野生琉璃百合的下落,不料被死氣所染。比之以往都要古怪的是,這死氣開始了以人傳人,再過幾日,怕是不蔔廬都要住不下人了。”
死氣……
魈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從深淵回來之後,這幾天他靜養身體的同時,也沒有疏忽對璃月的守護。可詭異的是,在從老闆這得知消息之前,他都未覺察到過死氣的存在。
真令人棘手。
魈微不可見地歎息一聲:“我去無妄坡看看。”
說着,便消失在了菲爾戈黛特眼前。
吉載一邊上菜,一邊留意老闆與頂樓那位客人的動向,在看到老闆回來後那位客人許久沒有動靜,這才好奇地走過去探出了頭:“奇怪……明明隻有一個出口的,總不會從樓上跳下去了吧?”
魈并不知道鐘離是在無妄坡何處找到琴霧的,但這個棘手的問題自他踏入無妄坡附近便迎刃而解了——
漫山遍野的死氣與業障濃郁地覆蓋着眼前的路,耳邊沒有哀嚎,但也沒有一絲生的氣息。
原來是這樣……
死氣與業障恰到好處地彼此遮蓋,這才讓他沒有覺察到。
魈繼續邁步向前,很快便走到了最中心。
有細微而淩亂的腳步聲擦破空氣,魈轉身,看到數不清的璃月人滿眼通紅地伸手朝他抓來。
若是魔物,他隻需翻動手中的和璞鸢即可。
可眼前的……都是被業障纏身的璃月人呐。
魈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疼。
*
琴霧才剛睡着,便被一陣尖銳的提示聲叫醒。
透明的面闆上清晰地向她展示着攻略對象的san值:60。
噢,60,還好吧,不算太低。
琴霧松了一口氣,眼睛蓦地睜大,面闆上魈的san值正在往下掉。
按這個速度,如果不阻止……不出半個時辰,任務就要宣告失敗。
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琴霧從窗台上爬起來,目光絕望地落在了琉璃百合的本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