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魔物的氣息,魈朝着其所在的方向,一路閃身前往。
絲毫沒有意識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臨近傍晚,妖邪出現的機率會大幅度提升。
魈害怕它們傷害到璃月的民衆,不禁加快了速度。
即使沒有太陽,夜幕低垂。
魈前行的步伐依舊沒有受到影響。
這條路,乃至璃月港附近的每一條小路,魈都熟記于心。
随着風起,魈的身影落在采樵谷的懸崖邊上。
木質平台前,拿着法杖的冰深淵法師念叨着咒語,朝往木屋裡躲去的幾位樵夫慢慢逼近。
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斜絲落在大地上,越來越大,沒幾秒鐘便淋濕了衣服。
有了雨水的加持,冰深淵法師很輕松就将幾位強壯的男人凍在了原處。
魈面無表情地化出長柄槍,随手一扔,阻斷冰深淵法師的攻擊。
冰深淵法師憤怒地轉身,将目光放到這個不速之客身上,揮舞着法棒的同時,嘴裡叽裡呱啦說着魈聽不懂的話語:“Kucha slaken pupu……”*
它漂浮在空中,周身是一個圓形的冰元素護盾。
從它嘲諷的笑聲裡,不難聽出來它絲毫沒把魈這個對手放在眼裡。
趁着魈吸引冰深淵法師注意力的這點時間,幾位解凍的樵夫連爬帶滾地離開了小木屋,朝着下山的路跑去,将砍刀和木材全落在了平台上。
冰深淵法師猶豫兩秒,最終還是決定先解決這個壞它好事的人類。
法杖在空中揮舞兩下,射出藍白色透明的冰刺砸向魈。
魈輕點腳尖,身影如風般消失在原地。
冰深淵法師左右張望,迷惑地尋找着魈的身影。
“咔”地一聲,一柄不知從哪冒出的長槍将冰盾擊出裂痕,緊接着,魈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冰深淵法師身後。
“……無聊。”
魈擡起眼眸,視線逐漸被雨水模糊。
冰深淵法師一愣,意識到這人不好對付,立馬離得遠了些,同時手舞足蹈地開始放大招。
兩層冰刺環繞在冰深淵法師的周圍,它不斷蓄力,準備将魈一招制服。
雨水狂亂地落在大地上,綠草被迫壓低于地面,幾乎被雨滴打穿葉片。
魈閃身躲避着冰深淵法師的技能,耐心尋找突破口,意識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窗台上那株琉璃百合。
那個看上去很脆弱的花妖。
不知道她能不能經受得住這狂風暴雨。
如果不能……
他隻怕是離浮舍他們“又近了一步”。
魈看着自己周身不知何時出現并變得愈發濃稠的業障,莫名有些煩。
他無法集中注意力看清冰深淵法師的攻擊路線,隻能憑感覺進行躲避。
雨水沖刷着肌膚,同時加大了冰深淵法師的攻擊範圍。
有了水元素,冰深淵法師想将魈凍在原地,可謂是輕松不少。
再加之暴雨讓視線變得十分模糊,業障又擾亂着思緒,魈隻能将戰線拖長。
可拖延的時間越長,就意味着琉璃百合存活的可能性越低。
這一刻,魈突然想擺除業障,好好活下去。
夜叉們沒能安然存活的遺憾,他想盡力彌補。
所以,得趕快回去救那花妖才行。
魈不再躲避,努力感受冰深淵法師的位置,與此同時,他揮手投出了自己的武器。
失去冰盾的保護,冰深淵法師變得十分脆弱,隻一擊便身形不穩。
它踉跄着移動兩下,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不等它開口,身影便化作了碎片,消失在雨水中,攻擊到一半的冰刺也随之散落。
魈單膝半跪于地面,伸手捂住自己的腦袋,莫約兩分鐘後,業障散去,恢複了清醒。
他起身,撿起和璞鸢,餘光瞥見手臂上的血痕,才發現他剛才攻擊之時被冰刺傷到了。
狂風席卷着枯葉一股腦朝同一個方向湧來。
琴霧站在泥土裡,死死地抱着琉璃百合的花莖,鼻腔裡全是灰塵雨味,眼睛也被吹得發紅。
她企圖靠自己這點虛無的重量來穩住琉璃百合,殊不知這隻是徒勞無功。
在大自然面前,一切生物都顯得微不足道。
從空架子往下,要經過幾級台階的距離才會掉在木地闆上。
而不算寬的走廊那一頭,是一片空曠。
再往下,需要跨越一層樓高的距離,才會掉在二樓的露台上。
按照這風的大小,琉璃百合一旦失去平衡,極有可能從頂樓掉到露台。
倒黴的話,或許會翻滾幾圈,碰撞着墜落到一樓。
若這些事情一一發生,花盆會碎成什麼樣子,琉璃百合是否會被折斷,琴霧不用想也能猜到。
先不提她得再一次面臨高空墜落失重的恐慌。
琉璃百合死了,她能不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琴霧咬住嘴唇,任風吹得眼睛一陣刺痛,她十指交叉,環抱住花莖,用力到指間都在發白。
拜托了,讓她活下來,好好完成任務吧。
在某個世界,還有人等着她重逢。
臨近晚秋,璃月的天氣通常會變化多端。
因為,冬日即将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