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視線:“塞西爾已經和家人說了我會同行,所以……”
原來要和塞西爾的父母見面,他理解地點點頭:“那我就不做多餘的事了。”
傑遲疑片刻再次看向他:“修,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提。”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提的?”在心結解開之後,他認為自己和傑都已經能夠坦然面對彼此。
“你覺得你的眼睛……是一種庇護嗎?”
“怎麼可能是庇護?”他斷然搖頭,“是詛咒還差不多。”
聽他這麼說,傑不再掩飾自己的憂慮:“看來你已經體會到了。我曾利用母親理事會成員的身份進入家族資料室,查找過龍之眼的相關記錄。和外界廣為流傳的事迹相比,每一個擁有龍之眼的人真正的結局都不太好。”
這點他并不意外,擁有龍之眼的人雖然為山地做出過不少貢獻,但每一個命都不長:“你擔心我會和他們一樣?”
傑點下頭:“你之前一心擺脫山地,我反而比較放心。但現在你決定插手山地的事,不論是支持你還是反對你的人,都可能為你帶來危險。山地人信奉龍的傳說,也懼怕龍的存在,畢竟那是守衛地獄的龍,會将罪孽深重的人帶到地獄。”
他明白傑的憂慮,有關龍的信仰賦予了自己在山地與衆不同的地位,也吸引到了那些想要利用和瓜分這個地位的私欲。所謂審判的流言就是是最好的例證,與己無關的時候可以當做八卦消遣,與己相關的時候必然會視他為威脅。
視他為威脅的人越多,他的處境也就越危險。這和愚昧的迷信無關,而是人性不能忽視的一面。
“父親和母親出事的時候我什麼都沒做,但至少你……我希望自己能做點兒什麼。”傑說着從懷裡掏出幾張照片,“這是最初負責運送複制人的車,我找人調查了一下,屬于一家私人診所,可實際使用的是一家叫仁愛之家孤兒院。那家孤兒院就在西麓噴泉廣場附近,專門收留殘疾孤兒。”
他接過照片認真翻看,都是同一輛車進出孤兒院的情景。雖然角度不太好,但車輛的特征和車牌都清晰地記錄下來。
他感激地收好照片:“這些對我很有用。”
“可惜我隻能查到這種程度。孤兒院裡有索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傭兵,警惕性很高。”
“你放心,我會謹慎應對。”
下午兩人一起離開,傑去了墓園,而他帶人回到都市。
到公司處理完幾件緊急事務,他便叫上梅勒一起打開海德西送來的文件,尋找仁愛之家的收養記錄。
記錄恰好在梅勒負責的那一箱裡,但對方隻是看文件數量就産生了懷疑:“殘疾孤兒比健全的孤兒還容易領養嗎?”
他也不太确定:“應該不會,為什麼這麼問?”
梅勒取出占據箱子三分之一分量的文件:“這些全都是那一家孤兒院的領養記錄,是其他家的幾十倍。”
這個數量差确實不正常。他随便拿過一份翻看,文件的形式很正規,有詳細的領養人和被領養兒童的信息,而且文件還附有相關人員的照片和指紋。
但接連看過多份文件後,他和梅勒都發現了領養人重複領養的情況。
“領養多個殘疾孤兒,能照顧好嗎?”梅勒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難道記錄都是僞造的?”
他也無法做出判斷:“先把領養人的信息整理出來,讓安賽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