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笑了一會兒過來踢踢蜷縮在地上的梅勒:“我要回去了,你還要蹲多久?”
“别理我!”梅勒挪動腳步遠離他,但還沒挪兩步,手機就接連傳來消息提示。
“不會是利爾迦德吧?”他看了眼時鐘,時針已經快要轉過十二點,“真熱情。”
“笑夠了幫我想想辦法,到底該怎麼和他相處?”梅勒看起來很煩惱,但态度一點也不像在求人。
畢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樂趣,他決定不計較對方的态度:“和以前一樣不就好了?”
“問題是他和以前不一樣。”梅勒唉聲歎氣起來,“原來他身上有大片燒傷的疤痕,會用頭發遮住臉,頭也總是垂着,不會像現在這樣直勾勾盯着我看。”
聽到這裡他終于明白梅勒為什麼一開始沒有把人認出來,因為利爾迦德臉上的燒傷痕迹消失了。
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以利爾迦德的外貌,就算身無長物也很容易找到資助人,不應該淪落到混幫派還被人欺負。但如果有燒傷就很好理解,容貌被毀無論在哪都容易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梅勒的仗義和袒護對本人來說也變得更加珍貴。
“你也知道收屍人不動的時候什麼樣,他在我旁邊連眼睛都不眨,比雕像還滲人。”梅勒心有餘悸地說。
“你直接和他說自己不習慣,讓他别看不就好了?”
“我說了,但他隻是一直給我發亂碼信息,行為上沒有任何變化。”
收屍人發消息應該和仿真人類似,不是通過手機這樣的外設操作,而是直接從身體内部的系統裡發送。試想一下有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面前,而自己的手機不斷冒出亂碼信息,沒親身經曆過的話确實有些恐怖。
他挺佩服梅勒能堅持下來:“所以你這大半天時間都在幹嘛,對着他收亂碼信息?”
“在八樓吃飯。”梅勒停頓一下又補上一句,“他請客。”
梅勒的手機還在不斷接收信息,看來收屍人真的有很多話想說:“亂碼可能是系統差異的問題,找個懂技術的幫你看看?”
“不行,誰知道他亂碼裡面說的是什麼,萬一有比你看到的還丢臉的話,我不如死了算了。”
他警告道:“好不容易見了面,這種話還是少說。”
梅勒半天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兒才問他:“你說他這樣,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
“這個問題重要嗎?”盡管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但見證那麼多生與死之後,反而釋然了,“你問問自己,是一直漫無目的地找下去比較好,還是像現在這樣再次見面好?”
答案不言而喻,不過梅勒還是固執地說:“這和我想的不一樣。”
“你要是能心想事成還會在這?”他一腳踹過去,“知足吧,至少還能見到。如果你不能把他當活人看待,就當自己見到了屍體。”
梅勒拍拍被踢的地方,别别扭扭地站起來:“我又沒那麼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梅勒耷拉着臉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什麼話趕緊說!”今天已經很累了,他不耐煩地催促,開始懷念自己有話直接怼出來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