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特殊是指眼睛,那一副變色瞳片就能解決。都市的變色瞳片制作精良,而且可以根據客人的需求定制。”
“那是假的,你可是真的。”可能是飲料含有酒精的緣故,威切爾臉上有些醉意,“我知道你覺得自己眼睛帶來的過度關注很麻煩,那些玄而又玄的傳言也是種困擾。但這個傳說真的很重要,我們的祖先被放逐到這片貧瘠的山地,失去了故鄉和土地、身份和地位,連長久信奉的宗教都把他們抛棄,所以山地人對外界總是充滿懷疑和不安。不過人總要相信點兒什麼才能活下去,于是地獄之龍的傳說才會應運而生。或許這個傳說一開始隻是胡編亂造的故事,可正是這個故事支撐山地人頑強地活了下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威切爾嚴肅地談論這個話題,語氣平靜又帶着些許沉重。
“它已經成為山地的信仰,能讓人們更加堅定強大的信仰,我們也需要這份信仰幫助大家走出困境。”
修知道威切爾沒有醉,一個常年混迹社交場合和各種酒會的人不會那麼容易醉。但對方确實需要一個理由才能對他坦白心聲,而醉酒最合适不過。
“我明白。”他沒有繼續反駁,對方的這些話其實和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思考不謀而合。就算他不想承擔這份責任,但大部分山地人除了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也别無選擇。
威切爾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又開始東拉西扯說些離奇的傳聞。
分别的時候威切爾看起來很開心,被管家攙扶進屋的時候還順勢跳起了舞。
“他酒量這麼差嗎?還是飲料的酒精濃度很高?”因為需要開車,梅勒沒有喝。
“都不是,是需要一個醉酒的狀态。”
梅勒沒聽懂:“什麼意思?”
“回去再說吧。”
回到丁香莊園已經很晚,但他還是讓艾麗在露台準備了夜宵和酒。
他給梅勒倒了一杯紅酒遞過去:“今天有什麼感受?”
感受有很多,梅勒也不知道從哪說起:“你指哪方面?”
“最讓你印象深刻的地方。”
“你在山地也太引人注目了。”梅勒回憶道,“你在餐廳大廳摘掉墨鏡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你。之前都是和你出席特定場合,沒想到在公共場所也那麼誇張。”
他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從小就這樣,無論走到哪,隻要露出眼睛就會被人注視。”
梅勒不禁有些同情:“從小就這樣還挺可怕的,我不是被看的那個都覺得緊張,很擔心有人突然沖過來。”
“确實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好在基本不是惡意,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梅勒皺起眉頭:“怎麼感覺你在山地的處境比都市還糟?”
“隻能怪我有這麼一雙特别的眼睛。威切爾的話你也聽到了,有關龍的傳說是山地人的精神支柱。我雖然不想承擔這份責任,但想要利用這雙眼睛的人确實很多,索朗也是其中一個。”
“所以他才搞出了你的複制人?”
他點點頭:“能成功也有莉雪兒和歐博斯的幫助。”
這也是梅勒最難想象的地方:“你與莉雪兒女士關系還真是難以理解。”
“她也是走投無路,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龍之眼’上。這正是很多山地人的現狀,明明看不到希望,卻因為我的出現覺得會有改變。”
“你打算帶給他們改變嗎?”梅勒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老實說我之前一直在逃避,但這半年來所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思考自己是否能夠逃避。單純殺掉索朗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如果不希望下一個索朗出現,就必須改變山地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