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車好像又卡住了,我去看看。”
他點點頭,公司裡這種自動運行的拖車都是舊型号,經常會被奇怪的障礙物困住。一條毛巾就能讓它原地踏步一整天。不過本來用處也不多,還能将就下去。
十分鐘後梅勒帶着拖車回來:“不知道誰把口香糖吐在地上,卡進它的輪子裡。”
“弄出來了嗎?”
梅勒點頭:“我去的時候露娜正在清理。”
露娜是技術部的員工,雖然名字像是女性,但本人是個發色誇張的青年。作為外來者,這個名字也不是本名,而是電子遊戲裡的女性角色。
“最近都沒看到露娜。”他和露娜還算熟悉,因為之前有段時間經常一起打遊戲,“他的頭發還是熒光黃嗎?”
“早就換成粉色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看到過有人頂着滿頭粉紅色的卷毛從眼前一晃而過:“原來那是他啊。”
“除了他誰會染那麼顯眼的發色?”說到這裡梅勒想起一件事,“有件事忘了和你說,之前複制人在這的時候,我讓他把你房間裡的逃跑通道打開了。”
那個通道是他開在房間裡的暗門,因為常用來放梅勒鴿子而被對方下令封上:“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我一直感覺告訴過你,但實際上是告訴了複制人。”梅勒也覺得這是自己的疏忽,所以語氣沒有平時那麼強硬:“現在怎麼辦,還要留着嗎?”
“讓人封上。”那個位置已經暴露,留下也沒什麼好處,“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房間裡進了太多人,等有空得重新裝修。”
“我這就去辦。”
接下來修的空閑時間都花在這些文件上。雖然數量很多,但歸類相當細緻,所以篩選起來并不困難。不過從文件的數量和種類也能看出,海德西是随便拿的,根本沒有打開看過。
期間他接到治療中心的通知,男孩已經可以出院。考慮到停屍間沒辦法收留男孩,他決定先接到自己這邊。
因為擔心出意外,他還特意帶上了梅勒。
來到病房的時候意外地沒有出現混亂的場景,男孩隻是躲在被子裡,從一小條縫隙向外窺視。負責照看的護士告訴他們男孩能進行基本的溝通,隻要有一個安心躲藏的地方就很聽話。
能夠溝通就解決了大問題,他走到男孩面前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的聲音很小,但确實聽懂了他的話:“波波卡索。”
“我是來接你出院的,能從被子裡出來嗎?”
這次男還沒回話,而是拉緊被子。
“他很缺乏安全感,病房裡有人的時候都不肯出來。”護士解釋道,“不過沒人的時候他的狀态就很放松,也有基本的自理能力。”
“像是吃飯、去廁所這些都沒問題?”
“沒問題,食物送過來不用管,他會自己吃,甚至會把餐具洗幹淨。衛生設施也都會用,我們從監控裡确認過。唯一的難點就是要給他充分的空間獨處,不然他會變得很焦慮,進而産生攻擊意圖。”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注意。”